這可真是少見,畢竟無論什麼時候休洛斯都是一往無前的、有侵略性的,白卻想看看他的表情,卻只見他把自己藏在陰影里去。
白卻抿起唇,手指抓著自己膝蓋的布料,有種被老婆放置不理般微妙的慌張。
糟糕。休洛斯是在傷心嗎。
蟲族是很強韌的種族,一般來說懷蛋的時候對雌蟲的影響並不大。但這並不代表完全沒有影響了。
難道……休洛斯剛剛不算重的力度是受了這點影響嗎?
白卻說不清心裡這種複雜的心情是怎麼回事,明明之前還有些生氣,但現在卻又只剩下滿腔讓他無措的情感了,想觸碰卻又猶豫。
不知道休洛斯到底有沒有事,但就算有,他也肯定不會主動說的。
白卻想到這裡,說:「你懷蛋了還出來做這種事?」
糟糕,這話也不對,聽上去好像勸風塵失足男子回家一樣。
「什麼事,出來暗殺嗎?」
所幸休洛斯並不在意,挑起眉,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灰,一雙赤眸再次露了出來,並沒有白卻想的是傷心,反而帶著另一種格外強烈的情緒:
「難道皇子殿下的雌蟲懷蛋,就要被關在家裡不能出去嗎?」
白卻沒說話,走過去把他的一條腿抬起來扶到自己腿上,伸手利落地一揉一推,「咔嚓」一聲,斷骨重新被連接上,雌蟲哼都沒哼一聲。
只是用狹長的眼睛一直看著他,好像這比其他的一切都重要。
「有必要的話我會這麼做。」
白卻輕揉著他的膝蓋,一邊抬起眼帘,那雙格外清澈的眼睛偶爾也會像現在這樣注視著休洛斯,帶著深沉的、並不能被輕易理解的情感。
休洛斯想,白卻在這段關係里從來不是什麼退讓者,如果有一天他退讓,也只是一種以退為進的手段而已。
他們本質都是一樣的,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他汲取白卻的身體和營養,白卻光明正大地向他索取著喜愛的回饋。
如果現在得到他和蟲崽就是白卻的目的,那休洛斯承認,手段很高明。
不愧是皇室出身的皇子,一舉一動都有預謀,剛剛這麼堅持要體檢,想來是察覺到自己懷蛋了,連蟲崽都成了他算計的一環。
他裝作一副不認識的模樣,又能光明正大地探知一切,卻不用為此負責。
畢竟和休洛斯結婚的是白卻·愛因斯坦,而不是銀淞·尤利烏什。
休洛斯把被接好的腿收了回來,膝蓋卻被白卻按住。
白卻只是下意識的行為,做了之後才反應過來,這是習慣了,他總是習慣挨著休洛斯。
休洛斯意味不明地瞥了自己一眼,那雙眼睛閃了閃:「但並不是所有雌蟲都會心甘情願為蟲崽退讓。」
白卻思考了一下休洛斯為什麼會說這話。
他大概清楚休洛斯想做什麼,也會尊重休洛斯的野心,卻並不代表他會任由休洛斯懷著自己的蛋還去傷害自己的家蟲。
休洛斯沒有懷蛋的時候,白卻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打一架,但現在他懷了蛋,作為地球人的那一世讓白卻怎麼也無法對孕夫再下手。
所以,如果有必要,白卻會把休洛斯關起來。
如果這就是休洛斯所指的「退讓」……
白卻:「那就當我喜歡強制吧。這樣的話,就不存在退讓了。」
休洛斯笑了聲:「雄蟲對幼崽的看重,在殿下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白卻這次終於從他的話語裡聽出了一分酸。
他恍然。
「不,並不是因為幼崽。」白卻搖頭,「我只是覺得,懷蛋的雌蟲不要太暴力。終端剛剛也說了,要適度打架。」
「……」休洛斯盯著他,「這話您不用對我說,我也不是您的雌蟲。」
白卻抿了抿唇,心下有點微妙的惱,故意冷笑道:「你出來這麼久,還一身傷,回去也不怕雄主生氣嗎。」
「他這幾天不回家,完全不會發現。」
白卻:「……」
休洛斯定定打量他,目光在白卻衣裳破了後露出的大片白色胸膛上掃了一眼,嗓音低沉悅耳:「你這個表情做什麼,好像我背叛了你似的。」
「你看錯了。」白卻面無表情,扯了扯嘴角,「我可沒有這個意思,不要自作多情,這位反賊先生。」
似乎覺得他的反應有趣,休洛斯又是笑起來,好一陣打量。恆星快落山了,光線微薄起來,讓本來就昏暗的溶洞越來越顯出一種蒼涼的色調,兩蟲的眼睛在這個時候顯得越發明亮起來。
尤其是休洛斯的眼睛,在黑暗中簡直像兩洞幽幽的鬼火,豎瞳轉動時像是黑暗中捕獵的冷血動物。
很兇。
很危險。
可下一秒,他抬了抬腿,腿彎壓住白卻的兩腿間。
「別鬧。」白卻沒什麼表情,只是推了一下他,但根本沒用什麼力氣。
白卻知道該到回去的時間了,卻又不太想回去。這一次回皇宮,和休洛斯要好幾天才能見面了。
不能親自看著休洛斯,白卻怕他幹壞事,比如朝皇宮扔炸彈、對他弟弟下毒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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