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卻有些奇怪。大哥和三哥早已經結婚有了蟲崽,他們帶雄主回家的時候也沒見雄父和他們各自的雌父有這麼奇怪的反應, 而且自己還只是說了兩嘴。
「剛剛。」他回答雌父的問題,「已經懷了兩周。」
索斯頓扶住了額頭。
是了, 他早該想到,這種徒有外表花言巧語的雌蟲,看中他家雄子的美貌和等級, 一定會使盡各種招數懷蛋。
至於打胎……索斯頓多年備孕不上, 自然也不想把這種手段用在自己蟲崽喜歡的雌蟲身上, 就算那雌蟲是個沒用的, 奈何蟲崽喜歡。
蟲崽喜歡的, 索斯頓又怎麼會捨得不給他,只恨自己沒能教會銀淞如何處理這種事情罷了。畢竟銀淞從小看著並不是會輕易喜愛雌蟲的模樣。
索斯頓抬頭望了應星一眼,多年夫夫, 應星自然懂他的意思, 他本來也有些無奈,但雌蟲已經懷了蟲蛋, 再怎麼樣也不好再趕出去。
他抬了抬手,索斯頓就知道這是隨意自己處置的意思了。輕輕嘆出一口氣,看向正吃著第二塊蛋糕的蟲崽。
所幸, 那雌蟲聽上去也是個好拿捏的。大不了多給點好處,等蟲崽娶了雌君, 讓他把蛋過繼給雌君也好。
「你既然這麼喜愛,那就娶了當雌侍,貴族雄蟲的第一個雌侍,也不算埋沒了他。」索斯頓說, 「到時候娶了雌君,雌君給他幾分面子。」
白卻放下蛋糕,攏著外套,遮住一身的痕跡,開口。
「雄父,雌父。」
一聽他這麼叫,索斯頓心裡一頓,白卻很少用這麼認真的語氣說話,上一次的時候,還是請求自己放他出宮。
出宮之後幾年沒見,第一次見面,就給他帶來這麼大的「驚喜」。
白卻雙手放在膝蓋上,目光清澈,又透著一股明亮的執拗:「我不會娶其他雌蟲。」
索斯頓知道這孩子的心性,不能逆著來,又道:「你現在喜歡他,就只娶他一個雌侍就是了,和雌君沒有差別。」
白卻盯著他:「我只娶休洛斯當雌君。」
索斯頓無奈道:「皇子雌君的標準非常嚴格,你如果實在是喜歡他,以後又沒有蟲選,再慢慢將他升為雌君就好了。」
白卻脊背筆直,神情專註:「可他早就是我的雌君。如果我當了皇子,休洛斯反而只能做我的雌侍,那我就不當了。」
「銀淞!」
索斯頓第一次見蟲崽如此堅持,又是警鈴大作,那到底是個什麼妖嬈魅惑的雌蟲,竟然把銀淞哄得團團轉?
應星道:「好了。」
這一句話讓索斯頓熄了火,他蹙眉偏過頭去,靠在椅子裡便不說話了。
應星望向蟲後,釋放出精神力安撫,見索斯頓慢慢地平靜下來,應星又對白卻說道:「既然懷了蛋,那就將那隻雌蟲早點帶過來,你也早日恢復身份,給他們一個正經的名分。」
「我暫時還不想回來。」白卻說,「做皇子的限制太多了。我這趟回來,完全是因為您。」
如果不是應星發現了他的行蹤,加上白卻知道他向來說一不二,不會做無意義的事,白卻才不會回來。
應星沒立刻反駁,他對索斯頓道:「銀淞很久沒有回宮,一定想念你的手藝。你先去為他做一碗粥,晚上送到他的房間。」
索斯頓:「……好。」
支開蟲後,應星揮手,讓所有侍從都退下,燈光通明的殿內,只剩下他和白卻。
這時,蟲皇才垂下眼,眉目間有些疲憊:「銀淞,你已經成年,不要再任性。」
白卻抬起眼睛注視著他,沒有回應,而是說:「你身體不好嗎?」
「嗯。」蟲皇沒有否認,「我已經活了一千年,早就該進入陵寢了。」
白卻隱隱猜到了這個事實。這也是他回來的重要原因之一,當今蟲皇應星作為壽命最長的蟲族之一,離沉眠的日子越來越近。
他見過很多生命逝去,但這樣的命運再次落在自己的父親身上,總是讓白卻有些無法坦然。
應星:「只是還有一些事,我放不下。其中一件就是你,銀淞。」
「我沒有什麼好掛念的。」白卻聲音沒有波瀾,「我過得很好。」
應星無言地看著他,一向冷淡的臉上居然露出一絲淺淡的笑意。
白卻倒是想起了一些更久遠的事。
還待在蛋中時,應星常常把他放在桌邊,一邊抱著他,一邊批閱事務。那是伴隨著白卻新世界生活最早的記憶。來自於「父親」懷抱的溫度,透過蛋殼,讓貼在蛋壁的白卻感受到了最初的溫暖。
索斯頓當時忙著為新政掃除障礙,便將剛出生的蛋交給應星照顧,白卻最初的歸屬感便來自於這位蟲皇。
那時候他剛來蟲族世界,沒有什麼年齡、性別觀念,一破殼看見的最先是蟲皇淺笑的眉眼,像是一派冰雪初融的景色。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笔趣马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