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爭:「師傅,你家孩子讀幾年級了?」
領班:「幾年級?都大學畢業了。」
董爭驚訝道:「啊?看不出來啊,你看起來很年輕。」
領班高興得哈哈大笑,朝他比了個八:「我還有八個月就退休了,小孩如果才上幾年級,那怎麼吃得消。」
董爭彩虹屁吹到底:「完全看不出來。」
一頓餛飩吃得開開心心,董爭咬著筷子看著領班師傅幾度欲言又止。
領班看出他的意圖就問:「小伙子,你有什麼話直接說。」
董爭:「你們廠的銷冠是不是姓沈?」
領班想了下說:「銷冠不姓沈,姓張,姓沈也有,是個刨床工。」
董爭:「刨床工?」氣質也不像啊。
領班:「對,高高大大的,是個年輕小伙子,長得蠻帥的,還愛美,每天打扮得很精神,跟大老闆一樣。」
董爭:「哦,這樣啊,刨床工。」
刨床工開賓利有司機,不太可能吧?難道是拆遷王?或者是富二代下基層體驗生活?
領班:「你找他啊?他今天白班,六點就下班了。」
董爭指了指屁股下的軟墊:「哦,這個墊子是他給我的,我尋思著怎麼還給他。」
領班:「我給他吧,明天他也白班。」
聊完董爭才後知後覺想到:打聽他幹什麼,有什麼可好奇的呢。
設備在黎明破曉前終於調通了,領班睡了一覺起來,幫董爭開機運行了下,沒什麼問題後幫董爭收拾東西。
領班:「小伙子這麼拼命,回去記得跟老闆講條件漲工資!」
董爭告了別,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地下車庫,看東西都有了重影,一直抱著計算機敲鍵盤腱鞘炎都犯了,給汽車打火都費勁。
他乾脆把鑰匙一扔,把座椅放倒,開了空調,在車上休息一下。
這會兒他如果開車回去,估計要車毀人亡了。
董爭很快睡著了,他睡前沒看到汽車電瓶報警,他開了空調,把電瓶的電都耗光了,他是被凍醒的。
喉嚨和鼻腔都火辣辣的,頭也暈暈乎乎,估計又感冒了。
董爭連續打了5個噴嚏之後,終於把困意打散,他拍了拍臉蛋讓自己更清醒一些,卻發現汽車打火打不起來了。
董爭脾氣好,就是起床氣有點大。
他揉了揉已經被他睡得亂七八糟的頭髮,恨恨地拍了下方向盤,罵了句髒話。
車沒點火,連喇叭都不響了,連發脾氣都沒有回應的感覺實在是太煩人了。
董爭下了車,狠狠摔了下車門,指著小超跑PUA加威脅:「你說你能幹點啥,明天就把你賣了,啥也不是。」
響應他的是自己的回聲,車也不會跟他吵架。
董爭咬牙切齒,正想打電話求援,連手機都沒電了。
他環視了一圈,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車庫裡的車寥寥無幾,這家工廠又在郊區,想找個求助的人都困難。
他整個人暈暈乎乎的,鼻子還在淌鼻涕,腦子一片空白,似乎那點智商全跟著鼻涕全淌出來了。
董爭:「錦城集團這麼大個公司買塊地也摳摳搜搜的,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建廠。」
董爭一生氣,除了自己誰都罵。
他剛罵完,停在對面的保時捷卡宴閃了下車燈。
董爭眯了下眼,頓時就恢復了理智。
在別人的地盤罵人結果被別人聽到這種事足以驅趕起床氣,再說現在除了自己之外就他一個活人,自己還要向他求助呢。
董爭立刻改口:「不過仔細一想這一舉動確實挺偉大,這麼大一個廠帶動了這一帶的經濟。」
董爭夸完了,轉身要向卡宴求助,卡宴車主長腿一邁,人從車裡鑽出來,關車門時,鐵灰色齊膝大衣跟著揚了揚,每一個動作都像電影劇本中精心設計的一般。
他身形挺拔高大,梳了個背頭,明目張胆炫耀那幾近完美的髮際線,高挺鼻樑上架著一副墨鏡,遮住了眼睛後,倒是讓輪廓分明的下顎和充滿力量感的喉結搶了鏡。
整個人像從乙游里走出來的男主角。
董爭心想:這刨床工有點東西。
第11章 董先生 沒有家人
董爭其實還想再盯著人看一會兒,畢竟他是真的帥,但他也看了有一會兒了,再看下去就不禮貌了。
董爭收回眼神,擦了下鼻涕掩飾尷尬。
董爭一點兒都不想碰上他,但他今天還是白班,在這兒碰上也不奇怪。
董爭此時眼睛通紅,眼圈發黑,面色蒼白,嘴唇乾裂,頭髮凌亂,站在長得帥、愛美、每天打扮得像大老闆的刨床工面前,像極了被資本家996剝削的牛馬。
此時拉進彼此關係只能靠博大精深的傳統文化了——
親戚該攀的時候就得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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