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巧珍的腦子一下子有點混亂。
觸碰月光花幼苗就能見到楚星耕,這個可以解釋,雖然第一次碰到很突然,現在也已經可以接受,但是楚星耕為什麼會在「好美味」里?明明鍾巧珍剛剛才從店裡上樓,並沒有看到他,而且這裡到底是不是方舟,如果是,楚星耕為什麼在方舟上,如果不是,這裡又為什麼會跟方舟那麼相似又有所區別?
就在這時,她看到楚星耕似乎抬頭說了什麼,然後櫃檯後走出個人。
那個人很瘦弱,但個子不矮,應該是個男人。
鍾巧珍飛快地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不是曲漓歌,沈鮮雖然瘦弱,但沒那麼高,那麼,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麼他會在好美味里?
水汽糊在玻璃門上,人影模模糊糊,鍾巧珍忍不住往前一步,想要看個清楚,突然間她腳下一空,一股冰涼的寒意從她的腳底心漫上來。
「糟糕,踩進水坑裡了!」鍾巧珍想將腳拔出來,卻覺得從水坑中伸出一股力量死死地纏住了她,讓她無法動彈。
鍾巧珍低頭看去,昏暗的街道上,水坑反射著一點一點的水光,一條深色的觸鬚狀東西從碎裂的街道磚石中伸出來,不知什麼時候死死纏住了她的腳踝。
「那東西上有絨毛!」鍾巧珍感到自己的腳背又癢又刺痛,就像被毛毛蟲蟄了一下,她一下子聯想到了兩個東西,一是自然真理教下午呼喚出來的所謂草海主宰,那根墨綠色的觸鬚;另一個則是前天晚上,她在草海深處見過的那艘方舟鬼影上,死死纏著死去自由軍的草莖。
「它們是一個東西!」鍾巧珍剎那間反應過來,她並指帶起一股冷風,召喚出定心小劍,要將那根草莖割斷,然而定心劍斬下之後,卻像是被某種古怪的力量給粘住了,進得困難,又退不出來!
這詭異的情狀連鍾巧珍都是第一次見,與此同時,那根草莖纏得越來越緊,鍾巧珍此時明明不是實體,那東西卻居然能深深勒進她的腳踝中,像是要鑽進她的體內,尋找新的宿主。
「噗」的一聲,鍾巧珍感到腦袋一疼,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的內視空間中,她的身邊躺了一地被吸乾了的變異結晶核石子,再摸摸腦袋,好像腫了。
鍾巧珍:「……」
鍾巧珍說了聲「謝謝」,知道是自己的泉水救了她。五彩泉水「嘩」的一聲轉了一圈,鍾巧珍隱隱看到那些流光好像有了個基本的形狀,像一尾很小很小的魚兒。
月光花幼苗好像知道自己闖了禍,乖乖地縮在一邊一動不動。
鍾巧珍說:「其實跟你沒關係。」她看向自己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有一絲細細的黑氣纏繞在她一根手指上,不出意外,那是她在草海里留下的追蹤符咒帶來的。
鍾巧珍另一隻手張開,伸手拂過,金光閃現,死死纏繞著她的黑氣掙扎了一下便很快煙消雲散,與此同時,鍾巧珍留在草海中的追蹤符也分崩離析,化為水汽。
鍾巧珍退出內視空間後沒有馬上下樓,而是開始仔細的、從頭整理她來到方舟以後發生的樁樁件件事情。
意外進入草海、碰巧救了曲平安、被曲漓歌收留、兩個多月都走不出草海、突然舉辦的相親會、偶然遇見的自由軍和第二天被娃兒魚送來的屍體、召魂咒引出的幽靈方舟、突然出現的方棲淮、偶然目擊到的自然真理教的賜福儀式、另一個「好美味」以及其中的楚星耕……
人要推理出結論必須要足夠多的線索,但鍾巧珍現在剛好碰到的是另一個極端,線索過多,反而讓人覺得毫無頭緒。
「巧珍,巧珍在嗎?」鍾巧珍回過神來,起身打開門,「漓歌姐,吃飯了嗎?」
曲漓歌笑吟吟地站在門口,聞言先把她往裡推說:「先別忙著吃飯,你看看,這是你姐我搞來的好東西!」
鍾巧珍茫然地看曲漓歌掏出一卷魚皮紙,放到桌上,每一張紙上都寫滿密密麻麻的字。
「這是什麼?」
「相親情報!」曲漓歌得意洋洋,「不做點準備難道真去現場瞎貓碰死耗子啊?我跟你說,雖然過日子和談戀愛是兩碼事,但好歹也得挑個好的,這些都是我調查過人氣很旺的單身男性信息,你抓緊時間看看,心裡有個數。」
鍾巧珍:「……」
「哎呀,你怎麼呆頭呆腦的,我也給小沈弄了份女選手的,你慢慢看,一會兒吃飯喊你。」曲漓歌說完,便要下樓去。
鍾巧珍像是突然反應過來,問:「漓歌姐,平安回來了嗎?」
「平安?」曲漓歌想了一下說,「好像沒看到,估計又跑出去玩了,放心啦,這方舟底層就這麼點人,他跑不丟。」
是嗎?鍾巧珍想,曲平安到哪裡去了呢?
……
楚星耕驀然回頭,然後起身走到飯館門口,朝外看去。
這場雨似乎沒完沒了,雖然已經從滂沱大雨轉為綿綿細雨,但反而更讓人覺得此雨綿綿無盡時,好像能下一輩子。
「客人,怎麼了?」
楚星耕回過頭,看到了那張削瘦的臉孔。
這是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身上穿著髒兮兮的廚師服,手裡拿著塊抹布,看起來毫不起眼,只有一頭泡麵似的頭髮令人見之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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