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攬將自己羽絨服的拉鏈拉至最頂端,將脖子遮了起來,也把下巴埋進衣領里,在徐綏帶著一絲探究的眼神中,才慢慢補完了後半句話。
「不能看著它砸到你。」
「......」
徐綏喉結滑動了下,眉眼中帶著些茫然,似乎正陷在一種極大的不真實感中。
「誒,你們兩有事沒?」司機師傅又跑過來問。
宋攬搖了下頭,看著兩車相撞的地方,道:「我們都沒事,你要接著處理事情吧,我們先走了。」
「好好好,我在平台上把訂單取消了,把錢退給你們,我再給你們補點,真是不好意思,你們再打一輛車吧。」
宋攬擺擺手:「不用了,我們也快到家門口了,錢不用退了,你留著吧,也辛苦你了。」
徐綏站在宋攬身後,安安靜靜地聽著她解決事情,一番話說得人舒服又妥帖。
她的手又塞進徐綏的口袋裡,話音落下後就半牽著他往路對面走。
徐綏的掌心悶熱,臉也滾燙。
他嗓音低沉帶著磁性,混雜著冬夜的風傳進宋攬的耳朵里:「你怎麼這麼會說話?」
「嗯?」
宋攬笑了下,劫後餘生的歡喜後知後覺地襲來,她應道:「是嗎?我還以為你會笑我,笑我只會說些搞冷幽默的話。」
徐綏輕笑一聲:「沒有,你都是真的幽默,我哪次沒笑?」
「都是嘲笑吧?」
「沒有。」徐綏否認。
宋攬忽覺鼻尖有點涼,問:「要打車嗎?你冷不冷?」
徐綏搖了搖頭,一雙狹長的眼睛偏過來看向她,而後在宋攬帶著探究的神情中,把下巴往圍巾里藏了藏,高挺的鼻樑也藏進去了一半。
「好香,宋攬。」
徐綏語氣有些慢,一雙眼睛抬眼看著她,恍若含情。
這話說得太有歧義了!
宋攬面上帶著怔愣,腦子飛速運轉。
什麼叫好香,宋攬。
什麼好香?圍巾還是她?
第29章
幾秒鐘之後,她的思緒還凌亂著,仍舊沒理清楚這個時候該說些什麼話。
無端的,宋攬骨子裡藏匿著的那股子傻愣的冷幽默特質又浮現了出來。
她道:「啊,是嗎?你鼻子還挺靈,噴香水了,聞出來了啊,哈哈。」
徐綏盯著她看了幾秒鐘,皮笑肉不笑:「我收回剛剛的話了,其實你真的會搞冷幽默。」
「......」
宋攬撇了下嘴,「嘁」了聲,腦中靈光一現,忽而提起剛剛沒說完的事情:「剛剛在車裡我問你的話,你還沒說。」
「什麼?」徐綏隨口問。
「你去劉姨家裡,為什麼不說你的真名?」宋攬淺蹙著眉,頗為不解。
徐綏跟劉姨也不是沒見過面,高中時候他總是跟在自己身後往閱覽室跑,幹些重活什麼的,雖然不像她跟劉姨那般親近,但長相肯定是熟悉的。
這種關係,又不是陌生人,哪至於連名字都保密?
宋攬的話音落下,徐綏眸光閃了下,像是有一瞬間的猶豫,但看著宋攬在路燈下發亮的眼睛,眼前又好似浮現出她掌心那被抽紙盒扎出來的紅印。
徐綏唇角扯動了下。
他看似張揚恣意,敢愛敢恨,但他和宋攬兩個人之間,好像他一直都是那個更為敏感擰巴的人。
不如宋攬坦蕩,也不如她勇敢。
徐綏喉結滑動了下:「我們之前說的那些話。」
他頓了下,皺了下眉,又補了句,帶著強調意味:「氣話。」
宋攬瞭然。
是那些什麼「老死不相往來」,什麼「永遠沒可能了」這種屁話吧。
「所以我自暴自棄,不想讓你知道我的一點消息,想看你後悔,然後回來找我的樣子,當時不是說好了嗎?不再來往了。」徐綏自嘲地笑了下,嗓音帶著無盡的寂寥和落寞。
「我就想從你的世界裡消失得徹底一點。」
徐綏眼睫動了下:「算賭氣吧,你剛剛跟周格吃飯的時候說的對,我是挺幼稚的。」
「......」
宋攬喉嚨像是被堵上了似的,那種心口一滯的瞬間,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一陣冷風起,街邊的枝幹被吹得簌簌作響,她仰臉對著徐綏開口:「但我還是要謝謝你。」
「什麼?」徐綏抿唇。
宋攬笑了下:「謝謝你送我回家,生死關頭,還謝謝你保護我。」
徐綏舔了下唇角,不安被壓下去了點,擠出來了個笑:「這謝什麼,你不也是麼?」
這邊跟南江咖啡館那邊離得遠,算是繁華路段,打車比剛剛容易許多,徐綏抬手揮了揮。
一輛計程車就在兩人面前穩穩停下,宋攬偏頭看向他:「你不是不冷了嗎?再說了,這裡離御景灣很近,不用打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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