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了?」她明知故問道。
徐綏面上帶著訝異的笑,片刻後又變為瞭然,他端著調色盤,從混亂的畫架中穿過去。
「你不知道下課時間?」
徐綏嘴角勾著笑,面上帶著「我就看你演」的表情。
「是啊,你們這裡下課也太早了。」宋攬隨口道。
徐綏下巴朝牆上揚了下,牆上的鐘表中在一刻不停地轉動著:「下課十分鐘了,宋攬,你這個理由很蹩腳。」
宋攬嘴角抽搐了下,嘖了聲:「你話怎麼那麼多,來試課你還要怎麼樣?審犯人啊。」
聽見她羞惱,徐綏就收聲不說了,只問著她:「吃飯了嗎」
「嗯。」她應了聲,然後就開始環顧畫室了,像是那天在醫務室似的。
徐綏活動了下酸軟的手腕,道:「我收拾一下就能走了,一起?」
宋攬看著他的動作:「不畫了?」
「嗯?」
「我看你準備去擠顏料了。」
宋攬抬手指了下窗前的桌子。
徐綏垂眼看了下畫板,笑了下:「沒多長時間了,下周再來吧。」
宋攬晃到了徐綏的畫架前,俯身看著。
徐綏的畫個人風格很獨特,色彩尤為鮮明。
是生命力的味道。
她忽而抬眼看向站在窗邊的徐綏。
畫紙上的畫面與那扇窗重合,不一樣的是,窗邊站著徐綏,但畫上沒有。
混亂擺放著畫材的桌子上放著不知道是誰遺留在那裡的髒水桶,再往上一點,是一扇寬大的窗戶。
二層樓,窗外恰巧是枝繁葉茂的樹葉,混著夕陽的金光,看得人眼睛莫名發熱。
「哦。」宋攬又沒忍住問:「你那個調色盤上怎麼就那幾個顏色,夠用嗎?」
徐綏背對著宋攬,在水池子裡洗顏料,聽見她這麼問,偏回頭來笑了下。
他面上帶著驕氣和恣意,又有點處於自己擅長領域裡的得意,能明顯看出他尾巴正往上揚著,但並不令人討厭,反而有點可愛。
太陽快要落山了,剩下了星點餘暉從窗外打進來,徐綏的話順著金光傳進來。
「我天賦異稟啊,能調出來。」
怦!
怦!
怦!
宋攬耳邊好似有什麼東西在響,像是擂鼓聲,她眼睫眨動了下,想把失控的情景往回拉一拉。
「...那個...我想看看你畫畫,我沒見過。」
宋攬一向遊刃有餘,但在面對著徐綏時,卻偶爾會呈現出慌亂的一面。
她抬眼看著他時,半晌沒聽見徐綏說話,只覺得他的眸光發熱,像是要在自己身上燙出個洞來。
宋攬吞咽了下,揚著下巴:「畫不畫啊?」
徐綏抿了下唇,壓著笑:「畫,你發話了我能不畫嗎?」
「......」
徐綏重新擠了顏料,嘴裡開著玩笑,走了回來:「那我這張可能畫的沒那麼好了」
宋攬看著他重新整了下畫板,疑惑:「啊?會嗎?我在畫展上看過...」
她忽而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什麼,頓時啞聲了,但是在接觸到徐綏探尋的視線時,宋攬又梗著脖子把話補全了。
「...你的畫...挺好的...」
徐綏勾著笑,偏頭看她:「哪一幅?」
宋攬舔了下唇角:「村莊那張。」
「哦?」徐綏偏頭看著她問,「喜歡那個?」
喜歡?
宋攬抿了下唇。
明明是問畫的事情,但不知為何徐綏的口氣卻像是在問人?
宋攬的思緒陡然間被拉回到數天前的御景灣。
那第五個問題。
你喜歡我嗎?
宋攬吞咽了下,甚至不敢說出那句「喜歡。」
哪怕她嘴裡的喜歡是對畫說的。
「沒喜歡。」宋攬口不對心道。
「啊。」徐綏應了聲,點了點頭,「那是我技藝不精了。」
「......」
一會兒天賦異稟,一會兒又技藝不精。
戲精。
宋攬沒應聲,偏身從前面一排拉了個板凳過來,正準備坐下。
徐綏忽而道:「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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