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什麼意思啊？」宋攬雙手捧著徐綏的臉，故意簇著他的兩頰，擠著他的五官，又靠近著逼問，「說，什麼意思？」

徐綏被她帶著，身體也控制不住地往上拔。

他雙手按在床邊維持著平衡，覺得眼前的宋攬格外鮮活可愛，徐綏沒忍住笑了下，視線掃了眼灰色的床單，開口：「我家現在就我一個人住。」

「昂，怎麼了？」

徐綏笑著：「那你怎麼就覺得我常睡的房間是主臥？嗯？」

「......」

宋攬愣在原地，因著震驚，她眼睛微睜，半晌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還睡嗎？」徐綏逗個沒完。

話音落下，宋攬登時鬆手，直接跳了起來，徐綏皮膚白，被這麼雙手蹂躪了下，雙頰都泛著紅指印。

「你怎麼不早說？」宋攬站在床邊，俯視著徐綏，艱澀開口。

「我沒來得及說，你就躺下了。」

宋攬聲音忍不住揚起，掩蓋著心虛：「那誰知道你放著兩米乘兩米的大床不睡，在這擠單人床啊。」

徐綏不開口，抿唇壓著笑，眼睫也跟著抖動。

宋攬直接抬腳踢了下他的肩膀：「還笑。」

徐綏伸著手去牽宋攬的手，想把人拉回來，宋攬就順著力氣盤腿坐下，嘴唇還撇著。

下一秒，徐綏就道：「我實話告訴你了，看你怎麼選？」

「......」

宋攬沉思了一兩秒鐘，沒直接回答，而是問：「那你怎麼還要換被褥，你常睡在這個房間，應該是乾淨的吧？」

「乾淨是乾淨，怕你嫌棄，想給你換套新的。」

宋攬的視線被徐綏兩頰的紅痕勾著，沒忍住抬手摩挲了下：「你怎麼總覺得我會嫌棄你？」

她在徐綏臉上點了點，問：「疼嗎？」

徐綏垂眼掃了下她的手，雙手撐著身子，微微歪著頭把臉側到宋攬的唇邊：「親我一下就沒感覺了。」

「......」

宋攬被氣笑了，但還是順著徐綏的意願在他側臉落下一個吻。

他眯著眼睛，面上掛著滿足的笑，像只吃飽了伸懶腰的貓。

而後宋攬又雙手捧著徐綏的臉，手動把他的臉歪到另一邊，又親了一下，然後用著哄人的語氣道：「這下兩邊都好了吧？」

徐綏笑個沒完：「那你睡吧，我把題做了。」

宋攬揚眉：「你不是不想做嗎？」

「這不都休息一會兒了，」徐綏指了指側臉被宋攬吻過的地方，笑道，「我現在挺精神的。」

宋攬看著他細膩的皮膚，好似還能回憶起剛剛親吻瞬間的柔軟觸感，她沒忍住吞咽了下，直接躺回床上，背對著徐綏。

宋攬背手扯了下被子，一直拉到下巴處，嗓音悶悶的：「你做吧，我睡了。」

她躺在這張床上，離牆壁還有一臂多的距離，鼻尖離被子只有幾厘米，宋攬稍稍調整了下枕頭，半張臉就近乎埋進了被子裡。

某種乾淨的洗衣液香味繞在她周身，止不住地往她鼻子裡鑽。

好像跟徐綏身上的味道一樣。

宋攬心跳加速著，身後還時不時傳來些窸窸窣窣的聲響，她沒忍住微微動了下，往後轉了點身，想看看徐綏在幹什麼。

但誰料到，就在她動作的瞬間，忽而面前有一大片陰影投了下來，宋攬的肩膀猛然被人按住，一股跟被褥同類型的清新味道侵入鼻腔。

她的視線被身後人的白色T恤侵占，而後，在宋攬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額頭就覆上了一片溫熱。

宋攬的眼睫顫動了下，入目之處，是他的滾動的喉結。

「......」

「睡吧。」徐綏緩聲開口。

清新又濃重的淡香移開後，宋攬臉上陡然發熱，甚至沒回頭看他一眼，便直接蜷縮著身子，只給徐綏留下了個後腦勺。

她把頭往被子深處埋著，一聲不吭。

徐綏好似正躡手躡腳地搬著椅子，生怕傳出來點什麼動靜，椅子腿只在搬離地面和重新放回地面時發出了兩道輕微響動。

而後就是翻書的聲音。

宋攬心跳得很快，手心也因著慌亂而止不住地發涼。

窗外似乎開始颳風了，身後時時傳來寫字聲，莫名的，她的心臟忽而和緩下來。

窗外陰霾遍布，看起來隨時會下雨，窗戶被徐綏緊閉著，室內安靜祥和。

她莫名安心下來，連帶著額頭上那塊被吻過的皮膚也不那麼發燙了。

宋攬眼睛眨動的頻率忽而逐漸放慢，不知什麼時候，她閉上了眼睛，身子輕微起伏著，呼吸也徹底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