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的韶華院。
「萍亭,我要喝水……」
一開口,姬時語被自己沙啞的嗓子嚇壞了。
「阿鎖?」
帷幔之前冒出一個黑色身影,江曜撩開帘子蹲了下來,少年的狐狸眼還泛著紅,像在擔憂。
姬時語還不清醒,伸出手便要拉江曜,但胳膊好沉重,她抬不起來。
江曜看明白她的意思,他挪動身子,蹲在了姬時語的腦袋邊,將手遞給了她。
小姑娘柔軟白嫩的手心,輕輕裹住了他的手掌。
「哥哥,是你救了我。」姬時語舔舔唇,貓瞳水亮又瀲灩,她笑了起來,「還好有你在。」
江曜的心軟得不行,他喉結滾動,從未如此慶幸過。
她還好好的。
想起來姬時語方才說要喝水,江曜起身便要離開,見他要走,姬時語眉眼忽然湧上著急,手又捏緊了,抓著他不放。
她急促喘:「你要去哪兒?不要,我要你陪我……」
「我不走。」
江曜又蹲了回來,轉而握緊了她的手,小姑娘眼眸怯怯,像怕他跑了便消失不見了。
她下意識地依賴著他,江曜很喜歡這樣。
而他又怎麼會捨得離了阿鎖呢?
江曜說:「你不是渴了,我給你倒水。」
「其實,其實我也沒那麼口渴。」
才說完,姬時語便咳咳咳止不住的咳嗽,看她咳得太厲害,江曜還是起身去倒了水來。
回來時,姬時語還在咳嗽,她蔫巴巴道:「脖子好痛啊……」
江曜攙扶她坐起身,執著水杯遞到了她嘴邊,小心伺候她喝完了水。
溫水入了姬時語的喉嚨,少年便也循著看去,凝視她白嫩脖頸落著的一道紅痕。
是那幫歹徒意圖行惡,留下的掐痕。
那些骯髒的眼看著阿鎖,便都該挖了,那人還用髒手碰阿鎖,砍碎了也不為過。
傷了阿鎖的人,不百倍、千倍還之,不足以泄他的憤。
一時之間,少年的狐狸眼再度泛起陰鬱。
他還是殺的不夠狠。
「你怎麼找到我的?」
小姑娘牽著他的大拇指,晃了兩下,她明媚笑顏,江曜看得別開了臉。
姬時語自顧自問:「可是我的物什?」
「嗯,我撿到了,順著找過去的。」
姬時語目不轉睛地看他,不知怎麼的,就是挪不開眼,她便是想看他近在眼前,觸手可得。
心裡這麼想的,便也這麼做了。
江曜冷聲問:「怎麼就突然要出府了,還不喊我一起?」
他是在質問。
若非姬時語私自出府,瞞著全府上下,也不會如此輕易便被歹人擄走。
遭受斥責,小姑娘怏怏垂下了腦袋。
江曜心中頓時不好受起來,看她這樣,又覺得是自己說重話了,不該這個時候提。
可姬時語抬首,輕輕朝他伸出了雙臂,江曜不明其意。
那頭的小姑娘已是慢吞吞地磨蹭過來,雙手圈住他的脖子,柔軟地縮進了他的懷裡。
「你不要生我的氣,爹爹告訴我要帶你去嶺西,我捨不得你走。」姬時語悶悶的,「哥哥,我出府是想給你買送別禮,誰知道……」
「不說了,都過去了,往後我不會再讓你出事了。」
江曜不自覺便回抱了她,姬時語說捨不得,江曜又何嘗願意?
少年狐狸眼陰鬱十分,手背的青筋隨之冒起,他克制住自己不願的念頭,為了日後,他必須要去嶺西。
這是他不得不做的事。
兩人終得有這一別。
江曜側頭,薄唇輕輕印在了姬時語的烏髮頂上。
便這麼無聲的,許下了承諾。
第42章
姬時語被擄,幸得江曜追趕的及時,沒讓她身陷囹圄。
惡孽還未降下,小姑娘算是平平安安的歸來了。
可這是沒完。
舒氏一看見自家心肝肉躺在床榻之中昏迷不醒,脖頸留有掐痕,江曜說的委婉,只說他去時有個男人遏制著姬時語。
可小姑娘外衫無了,還是裹著江曜的外衣歸府,任誰看不出差點糟了毒手。
舒氏身形踉蹌,雙眼發黑就要倒下去。
姬合英趕忙將舒氏攬住,給人攙扶回海棠苑了。
待舒氏緩了大半日之後,在外和幾位官大人周旋的忠義侯姬雄武也歸府了。
姬雄武入宮面聖,道明事態嚴峻,弘文帝並未怪罪,只讓巡守的都督府兵衛定要找到忠義侯府的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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