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聽聽孩子的胎動麼?」
嘴上說著這話,但男人其實已經將近俯到她小腹之前。
舒純熙對著闖進視線的男人,雙眸間已經浮上一股一言難盡的表情。
她沒說話,也沒有動彈,敬渝便當她是默認了,輕輕地偏頭,將自己的耳朵小心翼翼地貼在舒純熙的小腹上。
結婚那夜之後,敬渝心裡已經存了一樁長久的疑慮,找心理醫生諮詢了舒純熙的情況。
兩個人枯坐分析了很久,如今,他心裡對她關於人身接觸的界限也有了個大概的模糊推斷。
所以,只要不是突然的強迫之舉嚇到了她,她應該還是能跟自己正常觸碰的,他需要保證的是,自己的動作都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產生的,也就是說處於她的意識之中,她心裡有數,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而後來,她騎在他身上那天,並沒有什麼異常,更是從另一方面印證了他的猜測。
敬渝呼吸放緩的同時,舒純熙也在不自覺地屏息凝神,可越想要放輕動作,身體反而越發僵硬不得舒展,弄巧成拙。
她凝眸看著敬渝的動作,感受得到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體溫熱度,暖意混在夜涼寒露之中,難以忽視。
男人雙手撐著,頭放在她身前,卻不會有一點點壓迫到她身體的可能性,小心翼翼的動作足見珍視。
舒純熙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到他想要的什麼動靜,總之他在那側耳未動,雙唇張開一條縫隙,聚精會神。
他表現得真像一個期待好奇新生兒的父親,而不是什麼大伯。
就像他先前保證的那樣。
舒純熙忽然覺得很累,撐在身側的雙手,十指忽然剮蹭著真絲床品,像內收的同時掐在床墊上。
她的眼皮子耷拉了下來。
原以為那天過後,他們就會相安無事。
但只不過一旬而已,他就能做到如常地搬回房間,做起了和以前一樣的事情。
好像一點都不在意,對於先前隻字不提。
舒純熙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耐心,去應付他的所謂柔情。
「它鬧你麼?」
男人總算支起了身子,手掌伸過來,隔著兩層面料的阻擋,覆在她的小腹上,沒有動,只是輕撫了一下。
目光里已浮起星星點點的心疼與憐惜,只不過垂著頭,沒有展露給舒純熙看。
「純熙,你會不會很辛苦啊?……」
男人猶豫著,口中還有話未盡,其實,他覺得自己做得真不夠好,自從她回來,也沒能讓她處處舒心,明明她還懷著身子,需要更多的照顧和關心。
舒純熙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目光停滯,空洞裡帶著木,默默地問他:
「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敬渝牽牽嘴角,被她的問題弄得有些無措,搖了搖頭,說:
「好像有,又好像沒有,我還不太懂,沒什麼經驗。」
說話間,他也已經克制地把自己的手掌給收了回來,蜷在腿側。
「敬渝,你還看不出來嗎?我根本就沒有懷孕。」
舒純熙忽然出聲說道,嘴角揚了揚,但又擠不出來什麼笑意,便又恢復了沒有表情的樣子,目光里的空已逐漸褪去,恢復了一片清明。
「你也不想想,就算我真的懷孕了,經歷了那場車禍,還怎麼保的住呢?」
她語調微揚地收尾完這個問題,偏了一點頭,目光直直地迎上他的。
然後,舒純熙看得見敬渝的眼睫明顯顫動了兩下,他整個人就那麼僵住了。
原本所謂的丈夫輕撫妻子孕肚的和樂場景,被這輕飄飄的一句話擊碎,穿著一身青色絲綢睡衣的男人盤腿坐在床上,怎麼看都不合時宜,仿佛他出現在這裡,說的剛才的那一番話,全然都是一場天大的笑話。
怪不得,這孩子都要四個月了,還不怎麼看得出來,他原本只以為是母體瘦弱的原因。
敬渝無奈地扯唇笑了一下,但心裡已經相信了舒純熙剛剛說的話。
他總是相信她說的話的,她說什麼,他就信。
敬渝搖搖頭,又立刻覺得自己想的不對,那時候她懷孕的事,不也是她跟他說的麼。
那時候他就相信了,因為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舒純熙會騙自己。
可現在她又換了一副說辭,那麼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敬渝鬧不明白,仿佛一腳踏入了迷霧,茫然到無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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