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純熙看著他的一系列反應,輕輕地眨動了一下雙眼,支著的上半身被逐漸抽走了力氣,朝後跪坐在了腳上。
很靜,很靜。
敬渝,你是真的很可笑啊。
她坐在他面前,看著眼前男人懊惱得無所適從的樣子,竟然無聲地勾起唇嘲諷地笑了一下。
對,那畢竟是一條人命,畢竟是你的親堂弟吶。
所以呢?
舒純熙的思緒終究還是往回倒帶了。
那是她出院的第二周。
她察覺得到暗中是多了些觀察她的人。
這是那兩年裡她不得不練出來的敏銳,但她沒有警覺,反而放任了他們的存在。
因為她不想活了。
她真的不想活了,從在病房醒過來的第一刻起她就有了這個明確的念頭。
她知道父親母親還在等她回國,她知道她應該堅強一點忍耐下去,她知道,這些她都知道。
但去死的念頭卻從來沒有那麼強烈地縈繞在自己的心頭。
敬亭懺悔的神情和話語,一分一毫都令她無比作嘔。
她想死,她不想活了。
那些在暗處的人大概是來殺她滅口的吧。
她想。
就這樣,那天她不讓保鏢跟著的意願很強烈,即使是敬亭也沒辦法拿她怎麼樣,畢竟他心懷莫大的愧疚,那時候就是讓他去摘星星他也會願意的。
所以他們兩個人一輛車上了路,本來是要去城外的一個莊園賞景的。
本來是她開的車,她料想對面的車應該會控制好力度從左側撞過來。
駕駛室的人會死,而副駕駛的人應該不會,畢竟那是敬亭,誰敢在暗殺自己的時候搭上敬家人的性命?
但是到了半路,她腹痛難忍,那大概是因為她的第一次清宮手術並未做好,所以他們只好交換了位置,變成了敬亭開車。
當時她頭冒著冷汗,就像一隻受傷的小鹿一樣蜷縮在椅座上,咬牙拒絕了敬亭要調頭去醫院的要求,堅持要他沿著原定路線繼續開。
在她疼得迷濛絕望的那一刻,她確實是生出了要跟敬亭同歸於盡的念頭。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那個從自己身體裡流走的孩子她會有那麼強烈的感受,難道是母性終於被喚醒了麼。
她沒想明白,但她至少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她本不想懷孕也不想生孩子的,但敬亭不管不顧,他沒有尊重她的意願強迫了她。
好不容易終於懷上了,孩子卻又被他刺激得保不住了。
這一切都是敬亭的錯,全部都應該算在他的頭上。
她本不願懷孕的,但失去那個孩子的時候,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腦子裡長久緊繃著的那根弦,徹底斷掉了。
至於最後,為什麼敬亭在最後關頭擋在了前面,為什麼死的是敬亭而不是她,她沒有想明白,但也不想去細究了。
想起這些往事,她的身體如同稻穗一般微微抖動著,明顯得應激,那流淌在血液里的液體也驟然停滯了動靜,要將她留在這冰天雪地裡面。
反而這種時候,她愈發地平靜。
舒純熙伸出手,微笑著撫摸了一下敬渝的下巴,淡淡地說:
「其實本來我是想跟他同歸於盡的,但是沒死掉,不然就能給他賠命了。所以很可惜,真是讓你失望了。」
說完,女人從地上爬起來,自顧自地越過他,離開了書房。
只剩下徒留在原地的男人,陰鬱著一張臉,雙睫因她最後的話遲緩地眨動了一下,良久地呆立著。
按照原定計劃,兩天後二人要去北省首都參加祝文兵的國葬儀式。
其實敬渝本可以自己一個人去的,但這次的儀式並非只是一個過程,更是他定好了要將代表舒家的妻子帶到各界政要面前的場合。
所以夫妻二人會同時出席。
兩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敬渝一直待在書房裡面,不知道在做什麼,而舒純熙也只是守著自己的臥室,未曾再踏入敬渝的領地半分。
兩個人各自守著彼此的一方天地,連一日三餐也不在一起吃了,更遑論同榻而眠。
只是到了第三天清晨,舒純熙跟敬渝又不約而同地出現在了大門口,坐上了出發去機場的車。
看著等在一旁的鄭徽暗自稱奇。
等到坐上了車,他又覺得,車上的氛圍比起當初從機場接太太回來的時候,根本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毛骨悚然地打了個激靈,鄭徽從後視鏡看分坐在后座的兩人。
這次去機場他們坐的依舊是七座的保姆車,兩個人分開各坐各的位子,也方便了他們一左一右偏頭去看自己那邊的窗外風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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