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陽台外已經是第四次傳來一點古怪的聲響了。
舒純熙深呼吸一口氣,耐著性子打開陽台的門,走出去查看到底哪兒來的聲音。
月色下,她的陽台上躺著好幾枚小石子,瞪大眼睛看的瞬間,還有一顆正從底下被拋上來。
舒純熙睜大雙眼,快步走到石頭欄杆邊上,俯身向下看去。
左手掌心裡捧著一堆石子,右手指尖正捏起來一塊準備繼續往上面擲的男人停下動作,跟終於露出頭來的女人對視上,眨了眨自己的眼睛,露出一絲好整以暇的笑來。
舒純熙當然想不明白他為什麼還沒走,為什麼去而復返還在往自己的房間外面扔石子。
她只知道在看到他沖自己笑的那張臉的瞬間,她心裡的火苗立刻就躥得更高了。
不知道哪裡來的氣,她立刻扭頭轉過身,蹲下去把他原來扔上來的那幾個石子撿起來,然後走回欄杆邊上,朝著黑夜裡敬渝高高的身影,一塊一塊地扔了回去。
而底下的男人滑稽地躲避了起來,甚至在草坪上跳了幾步。
沒意思。
舒純熙拍拍手上的灰塵,白了他一眼。
底下的男人從衣兜里拿出手機來揚了揚,示意她去拿手機。
舒純熙自然一動不動。
而底下已經撥通了電話的男人,雙掌合十做了個不斷作揖的好笑姿勢。
陽台上的女人這才不情不願地回去拿了自己的手機來,走回欄杆前跟他遙遙對視,然後接通了電話。
等到聽筒里傳來男人有點不穩的聲線,舒純熙才覺得這一晚上,自己總算是聽到了敬渝說話的聲音了。
冷哼了一聲,沒好氣地發問道:
「你幹嘛,有什麼事啊?」
「我能上去麼?」
男人醇厚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到舒純熙的耳邊,好商好量地。
他不是剛走麼?
舒純熙皺著眉打量了他一下,語氣不怎麼好地說:
「隨便你,你愛怎樣怎樣好了!」
自己回來這幾天,他是一點都沒關心過。
現在還要上來幹什麼,自己跟他難不成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說完,氣鼓鼓的
女人就想要回去了,然後再鎖上門不給敬渝進來。
只是沒等她轉過身去,下一息就眼睜睜地看見敬渝將手機放進西裝內兜裡面,然後朝著牆根靠近貼過來,最後腳踩著旁邊的橫柱,手抓牆壁上的不知什麼東西,三下五除二地竟然從外壁上爬到了自己跟前。
轉眼間,敬渝已經站在欄杆外面,長腿一翻,整個人翻了進來。
舒純熙看完全程,驚得後退了一步,心裡激盪著一種難以置信的感受。
她是知道自己住的二樓並不算太高,但她真沒想過敬渝說的「上來」,指的是這麼上來。
「不是,你……?」
她伸出手指著眼前的男人,完全呆愣住了,匪夷所思地說:
「你在幹什麼啊?」
「挺厲害的吧?」
男人平復著有點短促的呼吸,衝著她露出一個有點得意的笑,待到差不多平靜後才看著她的臉,揚起眉毛,語速飛快地說:
「我跟你說實話,十七歲我就想這麼幹了。」
幹什麼?
夜翻自己的欄杆,偷偷來自己的房間嗎?
他十七歲,那自己那時候不是才只有十五歲麼?
舒純熙壓下臉來,嘴角刻意向下撇著,氣急敗壞地跺腳道:
「你神經病啊!」
說完她就轉身要往鞦韆邊走,坐了上去雙手抱胸。
敬渝瞥了一眼她的臉色,跟過去小心翼翼地解釋了一句:
「不是,我就是想一想,那我不也沒這麼幹麼?」
坐著的女人搖晃起了鞦韆,低聲又罵了句「神經病」。
弓著身子站在一邊的男人伸出食指,有點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誰還沒有個年輕氣盛的時候,當然,最最令他心虛的其實還是,少年時沒敢幹的事情,十年之後的今日,他竟然給做了。
他都不知道是該說自己長進了,還是更不要臉皮了。
「行了,說吧,你有什麼事?」
舒純熙蹙著眉,很快就問道。
「你怎麼還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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