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飛快地想到那一茬,再結合舒純熙方才那冷冷的一句話,敬渝臉上紅了又白,白了又青。
想上床坐在她身邊,卻又怕弄髒了新換的床單,便朝後靠坐在床頭柜上,長腿向前一抵撐著,伸手去拉團腿坐在床頭的舒純熙的手腕。
指尖觸感潤滑,他用拇指規律地撫了好幾下,才開口緩慢地說:
「你剛剛說的那叫什麼話,弄得好像我來,不是為了見你,反而是……為了跟你上/床一樣。」
他這麼說著,就不免有點難過,還委屈,先前還以為她跟著自己有著相同的情難自抑,難不成都是他會錯了意嗎?
女人垂著頭沒看他,低低地反駁說:
「不是麼,我們現在又沒有什麼關係,你還來找我,我們又這樣……」
舒純熙說著,越來越覺得自己詞不達意,到底想說什麼心裏面也想不清楚,但就是氣不順,一個短句一個短句往外蹦。
她知道拉著自己手的男人肯定在認真聽著,這認知反而愈發讓她惱怒自己說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一點用都沒有。
他是真的洗耳恭聽想解決問題的,而她反而是那個言辭閃爍、矯情造作的人一樣。
越想越不爽,舒純熙索性掙開敬渝的手,揚起頭,在床上支起膝蓋、直著上半身,居高臨下地對著床頭柜上倚著的男人說:
「我的意思是你越界了,你引誘我,可是我們又沒結婚,又沒有任何關係,不能做那件事你知道麼?」
她甚至後悔了,後悔怎麼就回應了他的吻,拽著他的衣袖將他拉到自己的床上。
她怎麼就這麼抵擋不住誘惑呢?!
敬渝有點訝然地張開雙唇,動了動上下兩片唇瓣,卻沒有立刻發出聲音來。
過了幾息,才小聲地喚道:
「純熙……」
敬渝想著,原想朝她的方向傾身過去,但不知怎的,腳下無力,直接抵著床墊雙膝跪在床下的地毯上,「噗通」一聲。
這一跪不要緊,但嘴巴已經很誠實地認起了錯來。
「我,今天晚上確實是我鬼迷心竅了。你說的對,我認錯,你別生我氣,下次,下次我一定不會再這樣了……」
語罷,男人抿唇,有點無措地將雙掌交合在一塊兒,用一手的拇指摩挲了另一隻拇指的指甲蓋,鼓足勇氣才說:
「但是,能不能……不要跟我沒有一點關係?」
良久,舒純熙也沒有回答,敬渝原本不敢瞥她的眼睛追到她臉龐上,看她的神色幾乎沒有變化,還是跟剛才一樣癟著嘴巴。
他很快又想自己方才這句話提得不合時宜,明明她揪著的是那個問題,他還說什麼有沒有關係,豈不是反而坐實了他急色的事實?
敬渝巴巴地將唇閉得更緊,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張嘴說話比較保險,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會在她面前嘴笨成這樣,弄巧成拙。
「我,我剛剛說的這句是真心的,跟前面那句沒關係的。」
敬渝又開口,乾乾地解釋了一句,抬首微微仰望著她,想要伸出手去牽舒純熙的雙手。
床上的女人沒給他機會,一轉身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幾秒後又朝著床那一頭移過去,再從那頭掀開薄被鑽進去,調整了一下身姿,依舊把背部留給他。
竟是背過身去,徹底不搭理他了。
床下的男人束手無策,留在半空的手收回來,長指在鼻樑上一連摩挲了好一會兒,才又從地上爬起來。
敬渝垂眸凝望著床上堆起的那一塊兒面料,伸手解開衣扣,往下改到底,將外衣脫了隨便疊好,放在地毯上,然後掀開自己跟前的被子上了床。
不遠處,女人的身體散發著暖意,連帶著她周遭的床單也暈開一小塊不似別處冰涼的觸感。
敬渝湊到她身後,手掌沒有貿然去碰她的身體,只是也枕上她腦袋底下的枕頭,將額頭輕抵在舒純熙的後腦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你還不走?」
身前的人自然感受得到他的靠近,朝前踢動了一下自己的腳,沒有回頭,語氣有點煩悶地徑直說了一句。
「不走,我再陪陪你。」
他沒走是鑽了父母沒把他送到大門的空當,若是留下來過上一夜,白天走的話可不一定能圓得過去。
隨便設想一下,舒純熙就覺得心煩,咬著嘴唇不想說話了。
敬渝聽得到她的小動靜,維持著跟她一起側躺在一張枕頭上的動作,也沒有動。
身前咫尺的女人,對,準確來說她如今確實已經是一個女人了,可自己心裡,卻始終把她還當做從前未婚時的那個小女孩在看。
他還沒有把心裡那種由新奇的人生經歷帶來的奇怪感受給徹底消化完,靜下心來想想,是有滿足、欣喜這種情緒,為著她與自己終於親密無間的事。
但其實,一種惘然酸澀的情緒,也在心頭蕩漾著不曾離去。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笔趣马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