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在原地的女人一派自然地跪坐在蒲團上面,連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
瞧她這麼閒適的樣子,敬亭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請她做客來了。
當然,天公作美,敬渝醒了,他也犯不著再從這個心硬如鐵的女人身上找突破了。
「我特意帶幻息回來照顧你,是想著你可能會想她,可不是為了讓你在這兒給敬渝祈福的。」
敬亭笑得有點慘澹,蹲下去伸手,將她的臉給扭過來,盯著她的眼睛,
「這麼喜歡他,非他不可,你們睡了?他碰過你了?」
美人於是顰蹙,忍耐的樣子甚是美麗,聲音冷冷地,像是一把冰刃插在胸膛上,不怎麼客氣地說:
「跟你有什麼關係?」
「怎麼跟我沒有關係?你可別忘了,我沒死,咱們也沒離婚,說到底,我才是你的丈夫。」
回應他的是一聲嘲諷的淡笑,捏著女人下巴的那雙手於是愈發用力,咬牙切齒地說:
「還說沒有對他念念不忘?我死了不到半年,你就歡歡喜喜地嫁給敬渝了,你自己不覺得打臉嗎?怎麼,我死了正好給他挪位置,你們再也犯不著苦苦相思了是吧?他知道你這幅身子都被我玩爛了嗎?啊?」
女人的呼吸總算微弱下去,冷漠地掃了他一眼,「神經病。」
下巴卻是被鬆開,但下一瞬男人卻如同獵豹撕咬獵物一般猛地撲了上去,將她向後撲倒在地板上,纖細的雙手牢牢攥在掌中,分開固定在身體兩側,絲毫不得動彈。
身下的人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用力咬緊下唇,盡力維持著冷靜。
但反應還是暴露了她的害怕。
見她總算露出點自己熟悉的樣子,男人暴戾的模樣才稍稍收斂一點。
這段時間,她在公司里沉著冷漠的樣子還真是讓他感到陌生,他害怕,她會漸漸變成一種自己不認識的樣子。
但好在,她還是這樣。
「你還不知道吧?就剛剛,敬渝他醒了。你說,他要是知道你在我這兒,會怎麼想?奧,不對,你說我要是現在碰了你,他會不會介意,他還會不會再要你啊?」
不知道是他的哪個字觸到了舒純熙的神經,處於應激中的女人雖然全身被壓制著動彈不了,但竟咬緊牙關睜開了眼,那裡面閃爍著一種執拗卻又奇特的情緒,竟然稱得上是一股莫名的勇氣。
「哪又怎麼樣?」
她明明已經加派了詳盡的人手保護自己,但還是被他擄到了這裡。害人的人反而總能鑽得到空子,人事天命不在她這兒罷了。
「你以為我在意這個?實話告訴你吧,為什麼我那麼快就嫁給了敬渝,因為我騙他說我懷了你的孩子,但他不在乎,他要跟我結婚,還要給你的孩子一個家。你說,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敬亭愣怔了一下,手上一松,就聽見舒純熙嘴角含笑,一字一句地說:
「你以為,現在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把我跟他分開來嗎?沒有……除非你現在就弄死我。」
這樣一雙眼裡的神情太亮了,仿佛就要把敬亭給灼燒掉了一樣,他愕然地鬆開舒純熙,跪坐下去。
她竟然,在炫耀敬渝給她的愛嗎?
沒有過,她從來沒有這樣過的。
「沒事,是我以前對你不夠好,我有錯,我以後都會改的。」
男人勉強地笑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臉蛋,說:
「我會讓敬渝為你自裁,然後敬家的一切,包括你,都會回到我身邊來的,沒關係,純熙,你只是暫時離開我一小段時間而已,我只是把你暫時借給了敬渝而已。
「我也捨不得這樣對你,但是我沒辦法,你不回到他身邊,他又怎麼會去管舒家的事呢?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你千萬不要怪我。一切都會回來的,你是我的老婆,你是我的……」
女人也坐起身,用一種探究的目光望著他,看著敬亭逐漸言辭混亂起來。
「純熙,我也很愛你啊,你難道就沒有一丁點的動容嗎?那時候,最後是我擋在你身前,你難道就沒有一分一毫的感動嗎?」
被灼灼目光盯著看的女人牽起唇角,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心力交瘁的同時生出一種鄙夷來。
「感動?你這個人連車禍都敢偽造,還要利用到百分之百,做戲一樣地擋在我面前,你這樣,到底還想要我感動什麼?」
她垂頭,「呵呵」笑地有點茫然。
可笑,她竟然以為敬亭真的是為了救她才死的。
所以即使她恨他,似乎最後關頭那一擋,也能在心裡留下些可抵消冤孽的波瀾。
但沒有了,她心中曾有過的那種歉疚與不知所措,在今時今日以一種最為難堪的方式被揭開來,底下只有血淋淋的謊言與假象。
舒純熙撐在地板上,偏過頭扇了扇眼眶,試圖讓發脹的大腦立刻平復下來。
太噁心了,太令人作嘔了。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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