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凌微謠猜,他最氣的應該是自己。
平時小心謹慎,出門從來都是遮面的,今日不過短暫跟她在茶樓落腳,偏偏遇到個外族外女,他沒遮面。
凌微謠想,他現在一定渾身不自在。
她轉過頭看向郗恙,轉移話題問她怎麼會來暉城。
「有一點私事……」郗恙看起來很為難,想來肯定是不能告訴他們的事情,凌微謠不再多問。
郗俟突然開口道:「昨日宮宴你沒出席,真是可惜。」
凌微謠愣了一下,儘量忽視郗俟話語中的嘲諷。
「宮宴?什麼宮宴?」
「嗯……其實算不得是宴會,總共沒請多少人。」
郗俟話鋒一轉。
「彥黍送來了幾位佳人,讓你們的陛下心花怒放,你沒看到其他人看我的眼神,真是可惜了。」
凌微謠:「……」
啊,原來先前他的語氣不是嘲諷,而是埋怨啊。
「其實……」
郗俟打斷她的發言:「我知道那些長舌婦私下是怎麼說我的,無非是倒貼都沒人要,蘅澤郡主讓我出了好大的風頭。」
凌微謠知道他心裡不舒服,但她也有點兒委屈。
婚姻大事是……
「私以為,婚姻大事是兩個人的事。」游意遲開口,「倒貼確實要不得。」
他看著同桌的兩兄妹,輕聲開口道:「但郗公子並不是這種情況,郡主沒有選擇公子,並不是因為公子不好,而是不想耽誤了公子,這難道不是一番苦心麼?那些胡說八道的人,跟公子一樣,都誤會我們郡主了。」
郗俟像是被氣笑了:「你要是知道她因為不想娶我而放棄了什麼……」
「我知道。」游意遲小聲而堅定地開口打斷郗俟沒說完的話。
郗俟面色陰沉,看了游意遲一會兒,又看向凌微謠,然後,目光重新和游意遲的對上:「你知道?」
「我知道。」
游意遲勾唇柔聲道:「我和郡主之間,沒有秘密。」
凌微謠眨了眨眼,有點兒心虛。
她沒搭腔。
實際上凌微謠自己也很茫然。
怎麼游意遲突然間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了一樣攻擊性一下子變得這麼強了?
郗俟沉默片刻,冷笑了一聲,看向凌微謠,問她:「你要找的那東西,是給他用的吧?」
很明顯,他指的是紅樹魄。
郗俟起身,叫了一聲郗恙,「我們走吧,別打擾人家了。」
凌微謠看出來了郗俟被氣得不輕,
但她其實搞不太懂……
他具體是因為什麼氣成了這個樣子?
因為昨天她沒出席的宮宴他覺得被人小瞧了?
還是因為自己以游意遲為藉口堅定拒婚讓他覺得難堪了?
又或者是因為聽到猜到了紅樹魄是給游意遲準備的?
……不應該吧?
凌微謠剛剛才覺得這孩子堅強。
他立刻就義無反顧地把自己堅強的人設打得細碎。
郗俟兄妹倆離開後,游意遲看起來有些不安。
「我方才是不是不應該說話,他們……」
「沒事的。」凌微謠淡然寬慰他,「我遇到的人除了你都脾氣古怪,誰知道什麼時候說的哪一句話就會惹到他,不用自我反省。」
凌微謠看著游意遲,表情嚴肅。
「這句話你以後也要給我記住了,遇到事情不要總是找自己的原因,多找找對方的原因。」
游意遲「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顯然是被凌微謠的語氣逗笑的。
不過話雖如此,笑過後他看起來還是有些擔心。
「要不我去給他道個歉吧,其實郗俟公子有時候很像小孩子,很好哄,我剛才說話……是沒有太注意分寸。」
凌微謠搖頭,「不用,誰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誰知道還有沒有見面的機會。
郗俟再一再二再三地在她這裡碰壁,如果真的是小孩子脾氣,難說是明天起來就不氣了,還是越想越氣。
最好還是沒有牽扯比較安全。
不主動出擊,就是最好的防護。
東西備齊,凌微謠一行人決定打道回府。
她在馬車上一直在想郗俟提到的宮宴。
自己和游意遲住在靈霧山莊有些樂不思蜀了,宮宴的事沒有一個人來通知她。
雖然通知了她也不會去。但凌微謠覺得這種感覺不太好。
她因為身體不舒服,所以總想著如何讓自己更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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