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劉慧芳在這邊吃,趙婉秋把她帶來的鹹魚蒸了一盤,撿了兩根剔得白森森的一點肉星子都不剩的大骨頭,燉了個蘿蔔湯,又拍兩根小黃瓜,蒸一鍋饅頭,也算是難得的好菜。
「你爸身體怎麼樣,過年回去看他沒?」舒老師問,劉母早幾年就去世了。
「回去了,好著呢,就是老毛病愛喝酒,說是腳趾頭疼,去醫院看了是痛風,醫院讓戒酒他犟得很。」
親家公的酒量,舒老師也知道,「你們多勸勸他,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不行讓今越幫他看看,今越現在會看不少病。」
舒今越:「……」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給她打GG。
劉慧芳高高興興答應下來,又說起出差路上的見聞,她跑的地方多,見識廣,人又開朗,大家都喜歡聽她講外面的事。
在這個舒家,人緣最好的就是她,甚至遠超其他幾名姓舒的成員。
「我也是這次回來才知道,文晏又找您借錢了,您別搭理他,他就是官癮大,一聽說哪裡有空位心頭就痒痒,這麼多年都被人放多少次鴿子了。」
舒老師點點頭。
「要我說,只要干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一天想著當官當官,真當官了煩惱更多,要操心的事更多,還不如就當個小職工的好。」
舒老師嘆氣,他和前面的妻子都是老實本分的人,也沒什麼名利心,不知道怎麼生出一個官迷兒子。
大家又聊了幾句,天黑透,舒老師讓舒文明把大嫂送回家,今越則是繼續在屋裡教趙婉秋學中醫。
這段時間她又學完一門課程,那勁頭可足了,照著中藥書上的黑白圖譜到處認藥,走路上看見啥都要認一下,沒幾天就把書城市路邊常見的幾種草藥都認齊了。
今越等著大哥來,他卻一直沒來,她只能暫時把這事放一邊,繼續琢磨上次胡奶奶說的事。
她老人家是藥鋪千金,知道很多藥材的炮製和處理方式,足以做她的師傅,但今越也有骨氣,上次被她一頓罵,她至今還記著呢。
最近她老人家也不去街道辦大院曬太陽了,今越本想著要是路上遇見她還得猶豫要不要扶,可也挺長時間沒遇見了,她就知道,這老太太也是存心躲著她唄。
說曹操曹操到,她前腳剛說人家躲著她,後腳就見老太太家門口有人吵架。
其中最大最煩人的聲音就是那天見過的胡癩子。
今越的腳步不由自主就跟過去,胡家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人,有的是街坊,有的是外面馬路上經過來看熱鬧的,但無一例外,都不敢去沾惹胡癩子。
聽說以前租住在胡奶奶家的租客,好心幫胡奶奶攔著不讓他進門,他轉頭就在路上把人打了,套著麻袋打的,派出所的人來了也拿他沒辦法。而胡奶奶自己身上也沒錢,連醫藥費都賠不起,這一來二去就再也沒人敢幫她了。
「姑奶奶,您可是我親親的姑奶奶,我接您當然是去養老,您可不能把我往壞處想。」胡癩子腆著臉,虧他敢說,大家都不敢聽。
「既然今天這麼多街坊在場,正好給我做個證,姑奶奶身體不好,聽說最近連曬太陽都走不動了,我可是大老遠趕來,想把您接家裡去孝敬的,到時候我好吃好喝的供著您,這房子就先放著,你們以後要交租的就來找我,我幫姑奶奶收著先。」
舒今越都替他尷尬,居然敢說出這種話。
可胡癩子不僅說了,他臉都不紅一下。
誰都知道,胡奶奶今天要是被他接走,以後就不可能回來了。一個腿腳不太方便的近百歲老人,去了不是享福,是囚禁,到時候房租他收著,胡奶奶吃糠咽菜,說不定哪天病死餓死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到時候他再偽造一份遺囑或者聲明,堅稱胡奶奶親口答應把房子給他了,誰還會去追究?
畢竟,胡家可沒有後人了。
真是好歹毒的用心!
舒今越緊了緊拳頭,悄悄從書包里掏出一根銀針,上次自己下手還是輕了,應該直接廢掉他一隻胳膊才對。
她用食指和中指夾緊銀針,正要撥開人群走上前,忽然肩膀一沉,一隻大手按住她。
今越回頭一看,「徐叔叔怎麼在這裡?」
徐端皺著眉,要不是他正好看見,她是不是又要故技重施?胡癩子混跡市井多年,上次的事早就覺出不對勁了,當時在場的人他都到處問過,只差一點點就要問到她那兒……她現在眾目睽睽之下不被人看見才怪!
終究還是年紀小,沒什麼經歷,手裡握著點小本事尾巴就翹起來。
徐端面上不顯,心裡卻不輕鬆,看來有些事要提前了:「好好上你的班去。」
舒今越眨巴眨巴眼,「那你怎麼不好好上班?」市物資局可不在這邊。
徐端也不跟她爭辯,只把她捏著針的手握住,她還想反抗,他輕輕一個巧勁就反客為主,把她的針奪走。
失去了最大的武器,今越手上空空的不習慣,又有點生氣,直接在他手掌心上,使勁撓了一把,讓你搶我東西!
可她忽略了自己的體格,那點力道就跟小貓撓痒痒似的,男人毫髮無傷,只覺得掌心有點熱有點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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