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爺子點頭,「行,不吃藥最好。」
說著就要起身,今越連忙說:「稍等一下,左手也把一下。」
任何一個中醫把脈都是把兩隻手,因為左右手所侯的五臟不一樣,左手心肝腎,右手肺脾腎,漏過左手就相當於漏過了心和肝的診斷,是非常低級的錯誤。
老爺子只得伸出左手。
今越剛把手指搭上去就覺得不對勁,跟右手的沉細不一樣,左手稍微有點點澀。
所謂澀脈,不僅是脈氣艱澀,流利度欠缺,同時還兼具遲、短、細三個特徵,用古代醫家的話說就是「如輕刀刮竹」,舒今越在鄉下幹過農活,知道輕刀刮竹的感覺。
所以,她覺得自己並不會把錯。這樣的脈象大多數時候是主瘀血的,就像自來水管裡面有淤泥,清不乾淨,導致水流不夠流利。
可問題就在於,老爺子一個多月前才做過檢查,心腦血管都好,沒有堵塞的情況,也沒有血管硬化和斑塊,沒有血栓,怎麼會有澀脈呢?
再加上他的舌象也不瘀,身上也沒有青紫,一點瘀血的表現都沒有……忽然,舒今越想到一種可能,會不會是他以前受過傷,體內還有異物殘留?
「您以前有沒有受過槍傷炮彈傷之類的,彈片完全取出來沒?」
「受傷那肯定的,但凡是上過戰場的,就不可能全須全尾退下來,我後腦勺這裡被小鬼子放過冷槍,疤還在呢。」
舒今越起身,走到他旁邊,仔細的看了看疤痕,右後枕部是有個陳舊性疤痕,那一塊都長不出頭髮。
「當時差點沒救回來,聽戰友說我被蹦一臉的血,子彈從那裡打進我腦袋裡,幸好被骨頭擋住,要是穿出來那就徹底沒命了,後來是送到天津,請國際醫生做的手術,彈片完全取出來了。」
舒今越再三確認,是不是真的完全取出。
「這應該沒假,我每年都做檢查,組織上對我們這些受過傷的老戰士都很照顧,定期複查,確實是沒殘留的。」
似乎是今越的表情太過嚴肅,反覆追問這個點,讓蔣家父子倆也正視起來,蔣衛軍立馬打電話給保姆,讓她從書房靠窗那個柜子里取出第三個牛皮紙袋,讓人立馬送過來。
司機的速度確實很快,不到一刻鐘就到病房,一般蔣老爺子這樣身份的人,這些東西都是保密的,文件袋還貼著封條呢。
人是徐端引薦的,只用二兩石膏輕輕鬆鬆讓小虎子退了高燒,蔣衛軍現在對今越很是信任,直接將文件袋打開,一股腦的遞過來。
舒今越拿著各種單子,一項一項,仔仔細細的查看,血壓、血糖、心率都正常,常規的肝腎功那些都沒什麼問題,就是膽固醇高一些,但也不算很高,超聲顯示有脂肪肝,但不嚴重,心臟上的檢查也正常,再往後到了顱腦的影像檢查。
因為這種檢查是有害的,除非必要也不用年年做,剛好這是近三年來的唯一一次,距離此時也只過去一個多月,準確性應該是很高的。
可舒今越失望了,上面依然沒什麼異常的地方,她不信邪,抽出片子,自己對著光線看,也沒看出哪裡有異物殘留。
可澀脈也不假,她這點把脈的自信還是有的,到底是哪裡不對?
今越心說:莫非是其它部位的傷?
「蔣叔您身上還有沒有哪裡受過傷,不拘是什麼時候受的傷,什麼類型的傷。」徐端替她問道。
蔣老爺子坐直身子,沉吟片刻,「我少年時期,十來歲的時候吧,老家匪患嚴重,有一年有一夥土匪下山來搶我們村,有青壯年反抗被他們殺了,我當時也夾在那群人中,被他們砍了好幾刀,是隔壁大哥用身體壓住我,才沒被砍死……我記得其中有一刀在背上左邊肩胛骨,當時刀片碎了,卡在骨頭上,是找當地郎中取的碎片,能活下來也算命大。」
他那個年代,正是龍國風雨交加,軍閥割據的年代,兵跟匪很多時候就是一家,手無寸鐵的普通老百姓經常成為他們燒殺劫掠的對象。
舒今越無法想像那個年代的情形,蔣老爺子年紀不大,經歷卻不少,真正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
正是那樣的經歷,塑造了他堅韌的性格。
這不,說起死裡逃生的經歷,年輕人們聽得驚心動魄,他卻雲淡風輕,「這些事以前沒跟衛軍說過,他只知道我每年清明都要回鄉祭祖,不光祭祀我們蔣家先人,還有那些同村的叔伯哥哥們。」
蔣衛軍眼圈發紅,他以前還不解,為什麼父親每年都要回去祭祀那些貌似跟他們家毫無關係的人,甚至還資助了好些同村孩子上學,原來他們是那些好漢的後代,當年正是因為他們用血肉之軀護下父親安全,才有他們蔣家的今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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