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父母已經去世了,我平時多有疏忽,心裡很不是滋味。」她又喝了一口溫開水,「我想著西醫橫豎就是那些檢查,還折騰孩子,不如還是看中醫的好。」
今越苦笑,這還真不好說,各有各的長短吧,「不知道小朋友在哪裡,我能不能看一下?」
很快,保姆帶下來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小孩非常有禮貌,胡桂枝教她叫「阿姨」,她也溫溫柔的叫了,一雙大眼睛好奇地打量今越,時而又看向自家奶奶。
不過,很明顯的,茵茵和胡桂枝的關係比較生疏,要不是生病,她已經很長時間沒看見自家奶奶了,每天她起床的時候奶奶已經上班去了,她睡覺的時候奶奶還沒回來,即使回來也是待在書房忙工作。
她們就像生活在同一個空間內,不同時間維度的熟人。
茵茵僅僅拉著保姆阿姨的手,「奶奶,這位醫生阿姨就是給我打針的嗎?」
胡桂枝笑著搖頭,「阿姨給你看病,不打針。」
「其實打針的話,我也不害怕,我很勇敢呢!」要不是聲音細得小蚊子似的,今越就要信了。
但聽說不用打針,她還是很高興,立馬回房間拿出一本連環畫,要讀給今越聽,小孩子似乎都有點在喜歡的人面前「表現」自己的毛病。
今越為了拉近關係讓她信任自己,耐著性子聽她讀了一會兒,還捧場地誇了幾句,可把小姑娘高興得不行。
看得出來,她平時很孤獨,奶奶忙工作,秘書司機和保姆終究不是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也不會陪她說太久的話,好容易來了一個願意陪她玩耍的阿姨,她恨不得一時間把自己所有的寶貝都獻出來。
可惜時間還是有點晚了,她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揉眼睛。
嗜睡症的病人就是這樣的,白天睡再多,晚上還是到點就會困。
今越一邊跟她聊學校的事,轉移注意力,一邊觀察她的面部和神色。小孩皮膚偏黑,瘦高瘦高的,雙目有神,五官端正,注意看她的山根,沒有青灰。
她記得那個嗜睡症的病人就是鼻根青灰。
倒不是說青灰就一定代表會是腦袋裡的腫瘤,今越單純是愧疚作祟,格外關注這一點而已。
「晚上睡得好嗎?」
茵茵的嗓音細細的:「好的。」
「睡幾個小時?」
小姑娘不懂,保姆連忙接話:「從八點半睡到第二天早上六點半。」
今越算了算,整整十個小時,這樣的睡眠時間已經不少了。「夜裡會醒嗎?」
「不會,睡得很好。」
今越忽然靈機一動,「會夢遊嗎?」因為這種時候小孩自己不知道,只有陪伴的大人才會知道。
而保姆也有點拿不準,「應該不會吧……是這樣的,我平時睡在茵茵隔壁,不在一個房間,但我確實沒聽見她夜裡起床的動靜,也沒起來上過廁所。」
似乎是怕胡桂枝責備,她又補充道:「沒起夜沒夢遊這個我可以肯定,我平時睡得比較警覺,如果有動靜的話應該都能知道。」
今越一想也是,通過問話她就知道,保姆也不是一般人,專業素養很高的,說起話來邏輯清晰,很明顯是經過專門培訓的。
這麼說來,夜晚的睡眠是正常的,但偏偏白天卻還要嗜睡,今越想到一種可能性,「那茵茵跟阿姨說說,是不是心裡有不開心的事呀?」
「沒有不開心哦。」小姑娘一臉認真。
舒今越不信,細細的詢問她上學的事,班上有幾個小朋友,誰跟她玩得最好,班長是誰,她坐第幾排,有沒有孩子欺負她,老師好不好,嚴不嚴厲……幾乎是事無巨細。
別以為她奶奶身居高位,孩子就能過得快樂,有時候小孩子之間的欺負還真不好說,而且越是乖巧的小孩越容易被欺負。
可茵茵通通否定了,全都說好,也不像說謊的樣子。
今越疑惑著,把手搭上去,脈象來看是細數的,不確定是黑瘦高小孩天生就這樣,還是病理性的,於是她又問了一堆陰虛的症狀,有的她說沒有,有的自己不知道什麼意思,是保姆幫著回答的。
總結下來——通通沒有。
那就排除陰虛了,今越覺得有點奇怪,孩子脈象和症狀來說都算正常,怎麼就是會打瞌睡呢?剛才問過,她的瞌睡不分科目,語文和數學都會睡,所以應該跟某個科目喜好無關,在學校里也沒發生什麼不愉快,應該也不是厭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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