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昌連忙點頭。
舒今越衝著陳大妮笑,「所以啊,他這要當成結巴治,肯定治不好,因為這壓根就不是腦子裡語言中樞的問題,而是肚子裡的脾胃病。」
陳大妮不懂,但她看今越臉色輕鬆,心裡也跟著燃起希望:「還能治的對嗎?」
「當然能,你讓他喝點熱水試試。」今越倒了杯熱水給他,讓他趕緊喝下去,其實還能嚇唬他一下,一般來說突然的驚嚇也能中斷呃逆,但今越覺得那樣不厚道。
果然,熱書喝下去,緩了會兒,等再說話的時候,就流暢多了,雖然跟能言善道的比不了,但說短句子也不影響。
陳大妮還有點懵,「這……這就治好了?」
今越卻沒說話,而是看向陳寶昌,「這應該只是暫時緩解對嗎?」
陳寶昌沉默的點頭。
「我這個毛病有好幾年了,確實是喝點熱水能稍微緩解,但持續不了太久又會復發,再喝熱水就沒效了。」
舒今越讓他伸出左手,其實這個病的話需要把右手比較好,因為右手的關部候的是脾,但他缺失了那隻手。
果然,陳寶昌左手的脈象很正常,把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來,而呃逆的基本病機就是胃失和降,氣逆動膈,說起來也不算什麼嚴重的疾病,卻嚴重影響正常生活。
陳寶昌這樣的,已經算是頑固性呃逆里非常嚴重的類型,「幸運」的是這麼多年也沒吃過什麼藥,因為一直被人說結巴,就把病當成了結巴,覺得結巴是治不好的就沒去醫院看過,而這樣的身體應該對藥物會比較敏感。
「我先開一個降逆止呃的方子,你先吃吃看,說實話因為把不到脈,我只能用比較基礎的辦法,先試試。」
陳寶昌連忙說好,他知道舒今越很厲害的,「謝謝舒同志,你能幫我試試也是好的。」那聲阿姨他實在叫不出來。
去年陳大妮的母親生了很嚴重的病,她天天以淚洗面,上班出了兩回岔子,還被主任狠狠地罵了一頓,可沒多久她忽然又笑起來,恢復以前那個單純直爽的樣子,他才知道她母親的病好了,還是被她們姥爺大院裡一個沒比他們大兩歲的小姑娘給治好的。
從那以後,她就經常說舒今越的好,說她醫術怎麼高明,說她心地怎麼善良。
而他也就是遇見幾次她偷偷躲著哭的時候,安慰了幾句,倆人才越走越近……
可以說,舒今越第一次見他,但他卻早就聽過這個名字,對她的基本情況也了如指掌。
拿著藥方,大妮兒去給姥姥姥爺打聲招呼,倆人前腳剛走,馮大叔後腳就耷拉著眼皮來舒家。
「咋樣今越,大妮兒說他那結巴的毛病還能治,她瞎說的吧?」
於是今越又耐著性子解釋了一遍。
馮大叔一聽不是結巴,臉上的表情鬆了一點點,但不多,一張老臉皺巴巴的仿佛核桃皮。
舒老師連忙從盒子裡拿出自己珍藏多時的旱菸絲,卷了一點點遞給他,「來老馮,嘗嘗我自己卷的,還成不?」
去年馮大叔拿來換逍遙丸的旱菸早抽完了,現在這點是上個月老二從鬼市淘來孝敬他的,他也就是家裡有喜的時候才捨得抽一點。
心說他現在對老馮倒是掏心掏肺,要是他去馮老摳家,這老傢伙可不會這麼大方,哼。
馮大叔深深地吸了一口,「兒大不由娘啊。」
「大妮兒打小就是個小子脾氣,又調皮,又倔,平時小事也就罷了,偏偏在這件事上也是倔得像頭驢,她們家雖說也不是要她找個當官當幹部的,但至少你別找個比自家還差,拖累一堆的吧。」
原來,陳寶昌家不僅是陽城市偏遠小山村的,父母年紀大不說,還都是殘疾。
「他爸腿瘸了 ,他媽好像是腦子不太正常,不會幹活還總打人闖禍。」馮大叔唉聲嘆氣,這樣的條件就是放城裡也是天崩開局,「他下面還有一堆弟弟妹妹,當年是因為實在養不活了才想著去徵兵的地方試試運氣,這才被選中征走。」
就陳寶昌這樣的條件,即使四肢健全,無病無痛,也不是什麼好的對象人選。
「她媽吃過的苦她打小看到大,怎麼就這麼拎不清,現在還想往上湊,我真是……唉!」
父母都是這樣的,希望子女比自己過得好,要是找了這樣一個對象,陳大妮不是一夜返貧,還得扶貧扶一輩子啊!
舒今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想起姚青青,前幾天見面的時候,她一臉疲憊,說是宋英武家事兒太多了,這次是他二嬸生病住院,據說是給他帶幾個弟弟妹妹累病的,指明必須他親自回去照顧。
當時今越就給氣笑了,這麼不講道理的親戚還真存在啊,關鍵是宋英武還真想扔下工作回去,是青青實在生氣了,他才說那就不回去了,寄點錢回去吧。
他寄回去了三個月的工資。
舒今越就挺想不通的,他一直說他嬸嬸不容易,可她嬸嬸不容易不是他造成的啊,是她嬸嬸自己那不成器的老公、七個好吃懶做的親生兒女造成的,他們幾個侄子侄女不僅幫忙幹活,還每月按時給生活費,大大改善了他們一家的生活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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