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這傢伙,真應該讓他聽聽胡癩子一家的結局,讓他知道做壞事是要有報應的。」老朱說了兩句,忽然又嘆氣,「不過現在他的報應也來了。」
「怎麼說?」
今越也擦乾眼淚看過去。
「年前不是給他按照阿米巴病治療了嘛,化驗結果出來確實也是阿米巴病,但他似乎對藥物不太敏感,用了甲硝唑後,大便次數倒是少了,暗紅色腥臭便也沒了,但還是拉。」
今越一愣,甲硝唑是最對症的,後世幾十年臨床醫學發展證明已經找不出來比這個更對症的藥物了,怎麼會這樣?
「現在一天幾次,什麼性狀?」
「聽說還是一天三四次,少倒是明顯少了很多,大便性狀也變成淺黃色,但就是沒辦法恢復正常。」
舒今越覺得奇怪,按理來說診斷明確、用藥也對、用藥劑量和療程也足夠,怎麼會好不完全呢?
雖然對這人挺鄙視的,但她更好奇這個涉及到自己專業盲區的問題,「下午我去區里一趟吧,看看是啥情況。」
她自己一個人坐公共汽車過去的,到站里一問,另外兩名負責治療的管床醫生都說老馬在病房裡,讓她自己去看。
這傢伙因為住了挺長時間還沒好全乎,對他們態度可差了,要不是劉書記親自安排的任務,他們真想直接趕人,讓他愛上哪兒上哪兒。
「別怪我們沒給你打預防針啊小舒,這傢伙現在把氣都撒咱們身上了。」同事指指馬淑惠的辦公室,早上馬主任來查房,看見他,倆人吵了幾句。
馬前夫就以為,他的病一直好不全乎是因為馬淑惠授意,讓大家拖著他。
「馬主任怎麼可能是這種人,再說這段時間馬主任都沒來過單位,更沒過問他的病,他這是準備找個背鍋的人呢。」
要是別人一聽這話或許就不進去了,但今越實在是太想知道他為什麼不好了,「沒事,我進去看看。」
進去之前她先看了一下病人情況,跟老朱說的差不多,甲硝唑的用法用量和時間都是對的,但從第四天開始,他的阿米巴樣大便沒了,變成淡黃色的水樣便,略有臭味,但不濃。
再看體溫、心率都正常,飲食胃口稍差,睡眠不太好,跟長時間拉肚子也有關係,並不一定是病態。
這裡的病房都是單人間,因為是專門為傳染病準備的,「馬同志你好,我是負責給你做中醫藥治療的舒醫生。」
那天給他把脈的時候,他都沒拿正眼看過她,自然也忘了這回事:「什麼中醫,誰找的中醫,是馬淑惠那個毒婦吧?」
馬前夫在床上暴跳,「你讓她有種就來我跟前,這麼藏頭露尾有啥意思,不就是不願離婚嗎,離都離了,她還想報復我,她好狠毒的心!」
那天他戴著口罩,不願摘下,舒今越以為是個啥樣的男人呢,原來就是一張猴臉,一雙猴眼,俗稱尖嘴猴腮……可他身形偏偏又不是瘦猴,而是胖乎乎的,仿佛臉和身體來自於兩個不同的人。
再細看他臉色,有點紅,估計是氣的,但不難看出,底色偏白,露在外面的手指也比較白。
這樣的外貌要不是當著點領導,也沒女人願意為他生孩子,還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今越一邊感慨權利真是個好東西,一邊掏出工作證,「這是我的工作證,如果對我的出現有疑慮,可以去找劉書記要文件。」
她是按照文件要求來的,今越懶得跟他多說,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微微用點力,他壓根掙脫不開——沉弦脈。
馬前夫掙了幾下掙脫不開,於是又開始罵馬淑惠出氣,什麼她惡毒,她見不得他好,見不得他有兒子,什麼他兒子以後要怎麼出息怎麼孝順他,「你就守著那小傻子過一輩子……啊痛!」
「你對我做了什麼,我手麻,來人啊快來人啊,殺人啦!」
今越趁著他鬼哭狼嚎的工夫,迅速觀察他的舌苔——白而厚膩。
「姓馬的,你別誣賴人,舒醫生是按照文件規定來給你做治療,你別不識好人心。」馬淑惠實在聽不下去,來到門口,冷冷地說。
「狗屁中醫,她這麼年輕,懂什麼中醫,肯定就是你故意安排來坑害我的,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不得好……哎呀疼疼疼!」
他指著舒今越,疼得汗都下來了,「你對我做做做了什麼?為什麼我肚子這麼疼……唔唔……」
忽然,只見他臉色一變,捂著肚子就往廁所跑,也不管門口還有一圈「惡毒前妻」的同事們看著,他就在廁所里電閃雷鳴翻江倒海起來。
大家聽著那聲音,一個個嘴角抽搐,這都不是拉稀,是飆稀了吧……
舒今越聽著他的竄稀聲,剛才她只是輕輕刺激了一下他的某個穴位,他就竄成這樣,這可不是阿米巴病的緣故哦。
聯繫他的面色、舌苔和脈象,今越大概知道他是什麼情況了。
今越正在想,要怎麼給他講明白,忽然只聽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從樓梯間衝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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