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舉報者,就是當年失蹤的那個小知青。他現在已經29歲,當初走散是因為掉進河裡,被水流衝到下游後傷了腦袋,暫時性,後來是一位好心的獵戶救了他,他一直在山上躲了這麼多年,直到撥亂反正的時候,他才敢走到陽光下。
可惜剛開始那兩年依然被石隊長一家阻撓,過程如何艱辛自不必說,一直到今年,他鼓足勇氣走進了市公安局,他要舉報石隊長一家為首的農村宗族黑惡勢力。
看到這裡,今越莫名有種熟悉感,這個人還活著她一直知道,可她找不到他,這一點也不奇怪,要是她是倖存者,她也巴不得躲起來,離這些破事越遠越好,她覺得奇怪的是——
這個倖存者自己去市公安局舉報,繼而查出石家溝的事,又查出石隊長一家隻手遮天,以及他們整個宗族的惡行,整個過程中的每一個步驟,都跟上輩子一模一樣!
他舉報石隊長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種,可他兩輩子都偏偏選擇直接把事情鬧大,挑一個最繁忙的星期一早上,走進公安局。
甚至連各種證據也是收集了很久才找到的,足以把石隊長一家送進牢里的……不對,今越知道哪裡不對了!
這人單憑他自己的能力不可能收集到這麼多證據,除了石隊長打壓、強迫知青勞動,他兒子欺辱女知青,還有他們一家貪贓枉法,投機倒把,倒賣戰略儲備糧和柴油的事,數額巨大。
這些證據,除非是在石家溝生活了很多年的人,他一個在外頭東躲西藏這麼多年的知青,不可能拿到。
舒今越看向徐端,他憔悴了很多,也瘦了很多,嘴唇乾焦起皮,看臉的話至少瘦了五六斤。
「你這幾個月就忙這件事?」
徐端點點頭,他本來不想承認的,但她似乎生氣自己把回家的時間一推再推,他想了想還是選擇說真話。「這個人躲藏得很深,我去了好些地方,排查了好幾個疑似目標才找到他。」
「找到不算最難的,最難的應該是讓他出面指證吧?」
徐端點頭,因為這人已經結婚了,有了妻子和孩子,本身就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現在有了牽絆更加謹小慎微,他威逼利誘都試過,最終是故意往石家溝放消息,那邊狗急跳牆先來收拾他,他為了自保才不得已答應徐端的要求。
不過,徐端也不會讓他白干,給了他很多好處的,至少以後石家人即使出獄也不可能找到他來報仇。
舒今越很想問一句:上輩子扳倒石隊長那個「大人物」也是你吧?
上輩子舒老師和他在陽城市遇到那麼多次,每次都恰巧是她的忌日前後,有一次還恰巧坐了他的私人飛機,他其實不是去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辦事,他單純就是去給她上墳吧?
她做了阿飄,其實一直有一件很奇怪的事——她的墳墓前,總是時不時冒出一些吃的喝的,但她看不見那個人是誰,好像每次有舒老師以外的人去給她上墳的時候,她就總有這樣那樣的事不在「家」,等再回來的時候,東西就在那裡。
她曾經嘗試過一直留在那裡,但沒成功,到了一定的時間,她的魂魄就像一縷青煙一樣,飄走了,不受自己控制那種。
這麼玄乎的東西,她想不出來該怎麼形容,但確實是真真實實發生在她身上的,她現在甚至懷疑,她的重生是不是也跟他有關係?
幾年前二嫂生病那次,她很認真地追尋過自己重生的原因,她沒什麼深厚的功德,沒有什麼機緣寶物,可死去的人那麼多,為什麼獨獨是她,不起眼的平凡的她?
徐端感覺自己腰上一緊,被舒今越抱住了。
「好了,快看你的書,我身上髒,先洗……嘶。」
舒今越用力勒緊他的腰,然後就聽見他的吸氣聲,她連忙掀開他衣服。
果然,腰上纏著一圈紗布,左後方已經滲出鮮血,「你什麼時候受的傷?」
「沒事,已經過去了。」
「我問你什麼時候受的傷,你為什麼總是要轉移話題,你跟喬大姐沈和平王大姐一樣壞,也覺得我傻,好欺負,好敷衍是吧?」
徐端無奈的笑,抱著她嘆息,「不是,你只是善良,你不是傻。」
要不是她的善良,他已經死在那個雪夜,要不是她善良,很多身患怪病的人還在飽受折磨,或許有的人已經死了。
「可你為什麼每次不好好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要轉移話題?」從一開始他們見面的時候,她就問過他,他們以前是不是見過,可他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而是轉移話題。
後來她又問過幾次,他都是轉移話題。
現在想來,真是可惡啊,「你要做好事不留名,那你就做吧,永遠別讓我知道。」
徐端的下巴支在她頭頂,悶悶的笑。
舒今越把紗布打開,看見左後腰上的傷口,已經縫合過,有八厘米那麼長,「怎麼傷到的?」
「他們在我坐的車子上動手腳,車子翻進山溝里,被硬物貫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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