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恕生反射性地回出個笑,又覺得這人有些眼熟,身體卻是本能地抖了一下,連帶著尾音有些發飄。
江誦不知回了句什麼,他尷尬又著急,快速說著:「真的沒事,全須全尾,你就是總加班加得神經衰弱,疑神疑鬼,掛了。」
「啊……」邰秋旻感到有些好奇,並實時播報著,「晃了一圈又走了,倒挺聽話的,現在半血供人類差遣麼?」
有魚不由嘆氣,低聲道:「你先管管自己吧,蝴蝶搬骨頭的事聯會已經傳瘋了,不用我告密,你估計要上新晉異常現象研究名單了。」
「我也不想的,但是我似乎不太能控制……」邰秋旻很苦惱,瞳孔亮了一下,邊沖他展示自己的右手,那食指指頭沒有皮肉,卻是冒出一點綠,虬結著,像是一團幼蛇,還能動,「你看,這不太正常。」
有魚:「……」
有魚知道自己的貓不正常。
或許不是自己的貓,畢竟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分不清到底是誰在養誰。
從他記事起這隻貓就守在他身邊了,可大可小,毛髮冬暖夏涼,在他孤苦無依的幼年時代,它可謂神通廣大,無所不能。
上能抓撓無所不用其極的人販子,下能大戰下水道多霸之老鼠蟑螂。
但是……倒是從來沒有出現過變成其他物種的情況,還是個對自己略有圖謀不軌的生物,不對,還是個疑似從什麼罅隙爬出來的奇怪生物。
思來想去,這廝和海苔的唯二共同點,大抵是美貌和脾氣。
有魚從他身上翻下來,皺眉道:「你到底算是個什麼東西?」
「你按著我頭髮了,有點疼。」邰秋旻顧左右而言他,「你確定不先跟那位姓方的先生解釋一下嗎?他快把自己的眼睛揉爛了。」
有魚把他涼涼軟軟又滑滑溜溜的頭髮撥開些,邊交代著:「那位姓方的先生可能不記得你了,你收斂一點。」
邰秋旻挑眉,眼珠略微一轉,笑道:「我會很友好的。」
這位姓方的先生或許比有魚更為接受良好,畢竟不是自家貓主子突然變人,又深諳各種故事套路,可以心安理得且創造性地問出那一句話——
「所以……你是有魚家的貓貓?你是海苔?」
邰秋旻含笑點頭,但搞不懂他語氣里為什麼暗藏著丁點興奮。
旋即方恕生的眼神變了,也不知道是心大還是強裝的,居然以一種家長式的慈愛口吻說:「我還抱過你呢,苔苔,雖然你比我家露露重,差點搞斷我的手。」
總是違章停於鬧市區的某邰姓半掛笑容半斂,皺眉對此表示不服:「……」
有魚面無表情,決定死馬當活馬醫,眼明手快,撈過一根貓條撕開,懟去他嘴裡,邊低聲警告道:「友好,不要一言不合就開罵或者動手,他和聯會關係很深。」
「你還是有毛的時候好看些。」絨毛控星人方先生貼著沙發小心繞過來,往主臥看了一眼,發現撅著屁股的露露,遂放下心來,邊說著,「現在看著……有點奇怪。」
雖然方恕生的三次元審美沒有問題,但對長發美人形容粗獷裹貓作流蘇窗簾布一事表示有礙觀瞻。
況且在人類和有毛一族間,方某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其中,貓科動物是他的萌點絕殺。
邰秋旻:「……」
「你不能自己變衣服麼?」有魚看過被拉折的窗簾杆。
邰秋旻沉默少頃,說:「暫時不能。」
有魚把寒暄完後略顯不知所措的社畜方某哄去睡覺,而後在一道分外清晰的鎖門聲里,抓過邰某的時尚前領,把人扯進臥室,推去懶人椅間半躺著。
「你能不能以對貓的方式對待我,」邰秋旻目前四肢尚不協調,不太會走路,差點被各種貓貓玩具絆一跟頭,「稍微溫柔一點。」
有魚一言不發,逕自打開平板,調取監控。
家裡攝像頭全炸了,所幸視頻分段實時上傳雲端,清晰度未減,雖然受磁場影響,目前在閃幀。
邰秋旻略顯好奇地探過腦袋,看懂畫面後,顯出一副「怎麼還有這鬼玩意兒」的表情。
有魚調出最近一小時監控畫面,點擊播放——
海苔最開始在客廳端莊坐著,面朝玻璃推拉門,腦袋半仰,估計在看窗外,明顯的等待姿勢。
十分鐘後,陽台封窗被群蝶效率極高地破壞了,骨頭架子噼里啪啦往裡面掉。
海苔抖抖鬍鬚,從縫隙擠出去,圍著一堆枯骨嗅半天,又費勁把架子擺好,踩著貓步,分外安詳地團在了骨頭左胸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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