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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鄭錢充耳不聞,依舊沉浸在滿屋子琦寶里,搓著手不住感慨。

江誦食指指肚壓在扳機上,皺眉咬了下後槽牙。

就在這堪稱古怪的氛圍里,樂知年感知到了某種接近。

不像是某種單一的實體物質,很難形容。

視野內正常,他的感官不自覺地往視域之外集中,前額發涼,靈台清明,後背毛燥一片,像是被無數帶著倒刺的橡膠園藝手套似有若無地糊過。

螺絲落地,展櫃的蓋子似乎被頂開了,輕微磕碰聲里,擠出了某種磅礴深厚的氣息,帶著股腥味兒。

不是腐朽的甜腥氣,很淡,像是清晨山林間微雨蒸出來的土腥,聞著讓人心情舒暢平和。

儘管在場四大隻沒誰感到平和。

絮似的呼吸聲清晰起來,整個空間像在巨物體腔間持續共鳴,混濁而惱人思緒。

樂知年有一種錯覺,周遭,包括極高穹頂看不見的位置,螺旋式的標本架上,數不清的「目」漸次出現,視線逐一落在他們身上。

與此同時,照明符的微光里,有什麼東西緩緩從他肩膀邊緣探了過來。

字面意思上的,探,就像是從鋸齒狀的黑暗邊緣無聲生長出來的——

展櫃裡的傢伙本該是被切碎了,但現下切片間仿佛有著看不見的連接物質,導致這玩意兒是一體的。

很滑稽,這種可伸縮性讓樂知年不合時宜地聯想到了刀工完美的風琴土豆,拿竹籤一串,可以串出去老長。

鄭錢終於感到不對勁了,回頭眼珠一瞪,小聲哦豁了一句。

方恕生倒吸一口涼氣,恨不得就此拍暈自己。

江誦連開兩槍,子彈在這些高透切片間穿射出清晰的彈道,打進地面,迸出一線火花。

而後這坨……變異版風琴土豆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兀自伸長脖頸——疑似——把有著豁口的腦袋半轉過來,近距離「端詳」過樂知年一陣,慢慢開始捏自己的臉。

「這……這玩意兒……居然……」當事樂稍顯失語,也不管暴露不暴露了,飛快取下眼鏡,去尋對方眼睛的位置。

那玩意兒已然幻出了小半張臉,冷不防出現石化狀態,小聲又呆板地「哦……」了一聲。

子彈適時過來,終於打碎了變硬的部分,迸裂的石塊被微型保護膜擋開。

「會擬態!」樂知年終於喘過這口氣,喊出剩下的話,展櫃居然是防彈的,但他依舊憂心忡忡地表示,「不能在這兒打!」

「我們賠不起錢了!」傀儡端著鄭錢躥出小房間,錯過方恕生時,抄手將之撈起,夾在胳膊底下就跑,還被眼疾手快的江誦塞了把槍。

「按這些東西的貴重程度,壞了就不止賠錢這麼簡單了!」石化不知怎麼停住了,卡在對方顴骨的位置,樂知年額頭淌出了汗,眼周經脈直抽,哽著一股氣說,「牠……」

江誦已然沖了過來,身軀頃刻白狼化,一嘴筒鏟起他甩到背上,在後者的嗷嗚亂叫里撒足追上傀儡,甩尾零幀開陣。

「轟——」

有煙無傷,熟悉的暈眩過後,眼前卻不是素雅的樂正客房,而是……較為眼熟的山道,破破的。

「老大,你給大傢伙開哪兒來了,」樂知年的眼鏡丟了,捂著左眼,暈陣又暈狼,「這該不會是陰陽道吧!」

白狼腳步不停,表情空白了半秒,動著耳朵說:「我定的分明是車的位置。」

拜前酆都閻羅梁筠所賜,其手下幹事信奉「遇事不決先下手,動手失利再跑路」原則。

江誦剛開始不以為意,後來在委託方那兒吃過幾次悶虧,乾脆發揮自身特長,把蛋殼車當做信標停在了近交通樞紐或是遠離甲方的地界。

白狼東嗅嗅西嗅嗅,很疑惑,很不解,很暴躁,不住嘀咕:「我車呢?!哪個偷車賊!給爺滾出來!」

「同志們,這到底是什麼情況,」樂知年坐在狼背上,不敢抓毛髮穩住身形,導致自己一直顛來顛來的,「這陰陽道不是說女性才能進嗎?」

「熙家主的意思,好像只是某一種方法,」方恕生說,「我們可能又是誤入。」

「我們遇見江肅華那天,」鄭錢說,「她道……我們該是帶著舊骨或是舊物……今天嘛……」

「在座幾位誰是老不死或者老古董啊,」樂知年表示,「怎麼可能是我們的問題!」

白狼開路,傀儡在後,方恕生被它倒夾著,頭朝後路,導致他是目前唯一一個能夠注意到後方情況的人。

他看見什麼,又開始抖,顫顫巍巍伸出手指,往那頭指:「是不是因為……牠……牠跟過來了。」

其餘三隻齊刷刷愣了半秒,扭頭一看。

風琴土豆煮粘鍋了——那玩意兒半趴在地上,被路燈燈光一照黃澄澄的,血管和肌肉紋路晶瑩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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