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你傷的真的很重。”伊娜說道,“在剛接到你的時候,我一度以為那個寄信人是在開玩笑,因為那個時候的你簡直就是一團,嗯……”
伊娜有些猶豫,赫薇妮亞則貼心的補充道。
“爛肉。”
“看來你確實很清楚你的身體狀況。”伊娜笑了,“是的,如果不是因為你還有心跳,我真的很難相信你還是活著的,但是……”
伊娜的目光也移到了赫薇妮亞那赤裸的後背上。
那由譜交織的音符正在快速運作著,自行散發著的魔力不斷的修復著這具身體。
但這具身體本身仍舊是在腐爛之中的。
然而,修復的速度還是超出了腐爛的速度,便以一個十分詭異的方式讓這具身體處在緩慢的恢復之中。
如果是一般人,大概會直呼見了鬼。
但伊娜畢竟也曾是在污染區對抗邪神產物的存在,接受能力還是要比一般人高出許多的。
所以她只會感慨,不愧是來自神明的力量。
但伊娜不知道的是,能讓赫薇妮亞活下來的力量並不僅僅是七音符。
在赫薇妮亞剛剛甦醒的時候就能夠感覺到,她的身體裡有一塊並不屬於自己的骨頭。
那塊骨頭在源源不斷的散發著力量,極大的強化了她身上的七音符,以此來維持她的性命,就像當初的西澤。
毫無疑問,這塊骨頭是屬於白維的。
為了讓她活下來,白維將從西澤那收回的骨頭放在了她的身上。
而且還不止是這些。
她眼下的音與譜,也是白維給她的,因為她自己的那一身已經毀在了終章之中,再也救不回來了。
也就是說,白維除了拿走了耳朵以及那具沒有了音符的身體外,其餘的都交給了她。
交給了本沒有任何用處的她。
赫薇妮亞輕輕的閉上了眼睛,那微微顫抖的睫毛將她此刻的心境展露無遺。
“伊娜小姐,你真的沒有看到那個寄信人嗎?”赫薇妮亞問道。
“你已經問過我很多次了吧。”伊娜輕輕的揉了揉赫薇妮亞的頭髮,“我收到信趕到那裡的時候,就只有你一個人了,老實說,我連寄信的人到底是誰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和我的父親相交甚好,他能說出很多只有我和我的父親知道的事情,而且……”
伊娜頓了頓,而後轉過頭,看向了屋外。
秩序之劍仍舊屹立在天琴之上。
她收到了秩序之劍的旨意。
不過這個信息就沒有告訴赫薇妮亞的必要了。
“不論如何,還是謝謝你們,伊娜小姐。”赫薇妮亞睜開了眼睛,很是認真的對伊娜說道,“我會報答你們的。”
伊娜笑著說道:“這些話暫時就不用說了,說到底,我們是一類人。”
“一類人?”
“是啊。”伊娜輕輕的說道,“都是在他人的庇護下活到現在的幸運兒。”
赫薇妮亞從伊娜的語氣中聽出了那抹掩飾不住的遺憾和哀傷,她很識趣的沒有多問,只是再一次的道了謝。
之後,伊娜將橘打發走,在只有她們兩人的情況下才再次開口:“你之後有什麼打算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建議你不要離開天琴。聖音那邊的情況我也大致聽說了一些,有很多人都在找你吧?雖然天琴現在不比以往,但供你隱姓埋名的生活下去還是沒有問題。”
“……抱歉,伊娜小姐。”赫薇妮亞搖了搖頭,輕輕的說道,“我不能這樣做。”
“害怕拖累我們嗎?”
“是的,但也不僅是因為這個。”
赫薇妮亞微微頷首,而後看向了窗外,那沒有被風雪浸染過的陽光就這樣溫暖的灑在她的臉上,讓她不由得想起了許久之前白維曾經對她說過的一句話。
“或許只有那完全不夾雜著冰雪的暖風吹在你的臉上時,你才能真正的明白我在說什麼吧。”
……
維克將目光從那略顯毒辣的太陽光處收回,專心致志的聽著一桌之隔的兩名路人的交談。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這麼亂?”
“你還不知道嗎?昨天這裡來了一個狠人。”
“有多狠?”
“十幾個聖音的奏者在追殺他,你說呢?”
“……那確實,然後呢?”
“然後被現殺了三分之一,就這都沒有抓住,被他跑掉了。”
“嘶……這麼誇張嗎?從哪裡來的啊。”
“還能是從哪裡來的?你難道不知道聖音最近出了什麼事情嗎?”
維克將注意力收了回來,沒有繼續往下聽。
因為他現在並沒有八卦的時間,眼下他更在意的,還是別的東西。
比如……那些一直追殺著他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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