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維終於暫停了轉動,笑著問道,“我怎麼過分了?”
“那個孩子都已經這樣了,你還忍心找她要東西嗎?”
“哦,你說這個啊。”白維懶洋洋的說道,“這是報酬啊,當然要拿。”
“可你又不是獵人。”
“但你是啊。”白維說道,“這不是幫你拿的嗎?”
“……啊?你在說什麼胡話?”
“那個孩子想找的是獵人,不是我。”白維說道,“你又不能暴露身份,所以我就先替你收下了。”
“你這是什麼強詞奪理?”
“我可沒有強詞奪理……維克啊,你一直都說你是獵人,但你接到過委託嗎?”
“……沒有。”維克說道,“我和阿德分開後,就一直被追殺,根本沒有機會接委託。”
“這就對了,所以你還不懂獵人的含義啊。”白維說道,“以前那個老獵人沒有告訴過你,獵人一定要收報酬嗎?”
維克有些遲疑,而後搖了搖頭:“沒有。”
“那就由我來告訴你吧,獵人為什麼一定要收取報酬。”白維說道,“簡單的來說,只有拿了報酬,委託和契約才算是形成了的。可以理解為拿錢辦事,天經地義,但憑藉著好心辦事,誰知道你辦不辦呢?”
維克張了張嘴。
他感覺白維說的好像有些道理,但又好像沒有。
“可她只是個孩子。”維克說道,“她連錢都不剩多少了,這個音樂盒應該是她身邊最有價值的東西了。”
“是啊,所以我們幫她去尋找的也是最有價值的東西啊。”白維淡淡的說道,“所以在她的眼中,她給了我們最珍貴的東西,而我們則去幫她尋找更珍貴的東西,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維克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可是那個孩子的父母很有可能已經……”
“已經死了,所以就不需要那麼認真的去找了?”
維克一窒,連連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就算她不給我任何報酬,我也願意……”
“可這樣一來,那孩子又會怎麼想呢?”白維說道,“連錢都不願意收的醫生,一邊嘆著氣一邊拍著她的肩膀說“我會盡力”的那樣?”
維克說不出話來了。
“你以為那個孩子不知道她的父母很有可能已經不在了嗎?”白維笑著說道,“她要的,就是最後一點希望而已,但很多人連最後一點希望都不願意給她了。”
維克沉默了許久,而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好像明白了。”他說道,“如果我找到了她的父母,你能把那個音樂盒給我嗎?”
“當然可以了。”白維笑著說道,“這本來就是你的報酬,第一份獵人報酬。”
維克認真的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剛才白維給他的感覺,竟然有些像是那個死去的老獵人。
以及……
一段模糊的記憶湧上了心頭,記憶片段中,有人向他伸出了手。
但那人是誰,維克卻記不清了。
接下來的路途里,白維繼續把玩著那個音樂盒。
他不厭其煩的轉動著發條,讓音樂盒一直響著。
而維克則是專注的拉著車。
不知道是不是白維先前對他說的話起了作用,他現在只想要儘快找到那個女孩的父母,拿到那個音樂盒。
而就在這不知不覺中。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期間他也問過白維是不是該停下來躲一會了。
但白維卻始終讓他繼續,再走一段路,再走一段路。
前方的道路都有些看不清了。
只有身後的音樂盒還在不斷的響著。
維克感到了疲憊。
腿很痛,很酸。
手也在輕輕抽搐著。
“該停下來了吧,烏魯神甫。”他再一次的詢問。
但這一次卻沒有得到白維的回應。
甚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音樂也消失了。
維克立刻停了下來,回頭看去。
板車上空無一人,身後也只有無盡的黑暗。
“烏魯神甫?”他衝著黑暗大吼,仍舊沒有得到回應。
但那黑暗卻愈發的凝實了。
“見鬼。”維克意識到了什麼,立刻伸手摸向了身後,而後表情一僵。
他的斧頭已經在昨晚被毀掉了。
對抗黑暗的凝血藥劑也在白維的身上。
所以現在的他,什麼都沒有。
他立刻想要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但是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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