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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楊嘉樹說,「挺好的,起碼撿回一條命。」

跟小劉聊了幾句,大叔把早飯也買回來了,粥和玉米面饅頭,一小盒蘿蔔絲榨菜。大叔順便給隔床病人也買了一份,隔床沒人陪護,大叔就問楊嘉樹:「小兄弟,你手好好的,能自己吃飯不?能你就自己吃,我給他搭把手,」大叔指著隔壁床的老大哥,「你看他多可憐。」

「行。」楊嘉樹說。

天一亮,這所醫院忽然就忙碌起來,開始不停有大夫、護士、家屬進進出出,這間病房有三個床位,旁邊兩個都是剛做完大手術的,這麼看來楊嘉樹反而是傷得最輕的。但是,就算這樣他也要住院兩個星期,一個月後拆石膏,這期間都不能下床運動。

太無聊了,楊嘉樹開始給自己找事做,先是把能騷擾的朋友、同事都騷擾了一遍,其實這才是楊嘉樹的性格,他喜歡熱鬧,有人陪著自己會開心很多,否則一個人就容易東想西想,心情不好。

下午的時候睡了幾個小時,護工大叔也在一旁跟著打盹,中午吃飯的時候楊嘉樹跟他聊了兩句,大叔說自己沒家人,這輩子沒結婚也沒生孩子,就是老家有個弟弟,弟弟一共生了五個孩子,夫妻倆養不過來,大叔就跟著一起養,「反正是俺弟的孩兒,跟俺的也沒區別。」

楊嘉樹聽到他說過年的時候也沒回家,在給人家新家刷牆漆,心裡挺不是滋味的,問他過年為什麼不回家,大叔說:「沒掙到錢,面上無光,回去給侄兒們的紅包錢都沒有,回去幹啥。」

楊嘉樹說:「那工頭欠你們的錢沒給你們?」

大叔嘆了口氣,說:「說是今年開年給,給到現在都沒影兒,俺也不指望他了。」

「多少錢?」

「五萬多。」

……

睡到下午五點,楊嘉樹坐起來的時候感覺頭有點暈,還有點輕微的耳鳴,緩了好久才緩過來。大叔出去了,說去給他買點水果,補充維生素。楊嘉樹靠在床頭上看了會兒手機,忽然間,心裡產生一種奇怪的直覺,他抬起頭,盯著病房那扇掉漆的木門發呆。

過了一會兒,門被推開,顧琢成走了進來,手裡提著一隻果籃。

楊嘉樹瞪大雙眼,徹底愣住了。

第3章

顧琢成一進門就看到了楊嘉樹,不過這個楊嘉樹跟他印象里的楊嘉樹差了好多,完全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顧琢成走近了一點,站到楊嘉樹床頭,把果籃放到床頭柜上,緊緊盯著楊嘉樹的臉:「你瘦了。」

楊嘉樹幾乎從顧琢成進門的一瞬間就開始保持呆滯狀態,直到顧琢成走近,他才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驚呼:「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顧琢成在楊嘉樹的病床上坐下,期間視線一直停在楊嘉樹的臉上,他看見楊嘉樹的臉像是被高原上的陽光烤乾水分似的,變得乾巴巴、又粗又紅,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兩年前剛和楊嘉樹分別時、楊嘉樹的樣子:

那時候楊嘉樹剛滿30,但是完全看不出他已是而立之年,還和年輕時一樣白嫩。是的,「白嫩」。顧琢成的語文成績一般,想不出什麼高級的詞彙形容楊嘉樹,但是楊嘉樹小時候(指20歲)就很水靈,一雙眼睛像星星一樣一閃一閃的,臉也白,胖的時候臉頰會像倉鼠一樣鼓起來,很可愛。如果顧琢成有弟弟,大概就是像楊嘉樹這樣子。

兩年過去了,楊嘉樹從「弟弟」變成了「叔叔」,顧琢成有點不太能接受。而且他瘦了好多,白t恤下明顯能看到突出來的鎖骨、肩胛骨,更別說瘦得凹下去的臉頰了。

「你這兩年都在虐待自己嗎?」顧琢成說,眉頭深深地皺起來。

「……」楊嘉樹張了張嘴,還沒有從「顧琢成忽然出現」這個驚喜中回過神——不對,到底是驚喜,還是驚嚇呢。

小腿傳來的疼痛把楊嘉樹的理智喚醒了,他看著顧琢成的臉,張開嘴,夢遊一樣地說:「不是我虐待自己,是工作虐待我……你怎麼過來的?坐飛機?」

「嗯。」顧琢成說。

從北京到若羌沒有直飛航班,要從烏魯木齊中轉,飛行時間七個半小時,從樓蘭機場開車到醫院還要2個小時……

楊嘉樹不知道自己此刻從心臟里瀰漫出的情感應該叫什麼,但他好像又回到某個令他感到熟悉的,那個地方狹小、憋悶——那是一個透明的玻璃箱子,他被關在裡面,從任何一個角度看出去,都只能看到顧琢成。

這一刻楊嘉樹感到很沮喪,他明明把那個箱子砸碎了的,為什麼,為什麼它又出現了?

見楊嘉樹在發呆,顧琢成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麼了?見到我太驚喜了嗎。」

「呵呵。」楊嘉樹扯開嘴角,配合地笑了兩聲,「是啊,你怎麼沒提前說一聲?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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