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嘉樹:「就大學時你送我的那棵啊。」
顧琢成:「能養這麼多年也是個奇蹟。」
楊嘉樹:「誰說不是。」換了兩次盆,雖然總是病懨懨的,可出乎意料的頑強。
顧琢成:「我晚上去。」
晚上,顧琢成發來橘子樹的照片,它看起來很不好,葉子掉了大半,樹根上有一些黑斑,呈現出一種不可挽回的頹勢。
楊嘉樹放大照片,看了又看,說:「它是不是要死了?」
顧琢成說:「好像是。命不久矣。」
楊嘉樹:「不能再搶救一下?」
顧琢成:「我看救不活,給你換盆新的吧。」
楊嘉樹很執著:「還是再搶救一下吧,你百度看看是什麼原因?」
到最後也沒搞明白是什麼原因,畢竟他倆都不是植物專家。
顧琢成大概閒了有兩個多月,在這期間經常跑去楊嘉樹家,楊嘉樹不在北京,想著正好有人幫他看家,就隨他去了,只是嚴令禁止顧琢成不要去他臥室,「我客廳有裝監控的,你要偷偷去我臥室被監控發現你就死定了。」楊嘉樹如是說。
顧琢成固然好奇,可在尊重他人隱私方面還是非常有分寸的。
12月份,發生了一件大事。楊嘉樹去G市出差的時候遭遇了一場暴風雪,百年難得一遇的超級暴風雪,當時他跟同事在高速上,被突如其來的風卷雪異象給嚇懵了,同事哆哆嗦嗦地說:「要、要不下一個出口,咱下去吧,走國道,這太嚇人了……」
話音剛落,「砰」地一聲,前車緊急剎車,司機來不及反應,就這麼撞了上去。
是連環車禍,楊嘉樹他們撞了前車,同時也被追尾了,車裡的人沒什麼大礙,出於記者的本能,楊嘉樹扛起設備就下車去查看情況——
挺嚴重的,最前面兩輛大貨車相撞,一輛轎車被夾在中間,成了肉餅,裡面的人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大貨車後面還跟了一連串小車,最前面幾輛變形嚴重,不清楚人員傷亡情況……
這不是楊嘉樹第一次直面車禍現場,但卻是這麼冷、雪這麼大的車禍現場,狂風捲起沙子一樣粗硬的雪,打在臉上生疼生疼……警車、救護車尖銳的鳴笛聲響徹夜空,楊嘉樹強忍著內心的悲痛跟同事們完成了事故現場報導,然後又跟著救護車前往最近的醫院……一直忙到凌晨五點,楊嘉樹感覺腿有點疼,掀開褲子一看,才知道小腿不知道什麼時候刮傷了,特別深的一條口子,血把保暖褲、襪子都染紅了,挺觸目驚心的,同事讓他趕緊去處理,楊嘉樹就一個人去了護士站。
傷口處理到一半,手機響了。
是顧琢成,楊嘉樹接起來:「餵?」
顧琢成一反平時的穩重自持,特別大聲、也特別激動地道:「你怎麼現在才接電話?」
楊嘉樹讓他吼得有點懵:「我剛在忙,有事嗎?」
「你沒事嗎?你在哪裡?」顧琢成的語速很快,呼吸急促。
「我在醫院。」話一出口,楊嘉樹感覺顧琢成瞬間安靜了下來,連呼吸聲都聽不見了,他這才遲鈍地反應過來,這個時間——凌晨五點,普通人正在睡覺的時間,顧琢成卻這個時候給他打電話,還這麼著急,應該是看到G市的新聞了吧?楊嘉樹上高速前還跟顧琢成發了信息,說天氣有點不好,擔心出什麼事故——誰知道真讓他烏鴉嘴給說中了。
護士沖他比劃了下,意思是處理完了,楊嘉樹對她笑一笑,用口型說,「謝謝,辛苦了。」然後站起來,走到角落,低聲對顧琢成說,「我沒事,你看新聞了?」
顧琢成無視了他的問題,自顧自地說:「你受傷了?能打視頻嗎。」
「小傷,擦點碘酒就行了。」不遠處又起了一陣喧譁,楊嘉樹瘸著腿往外走了兩步,想看看是什麼情況——
「嘉樹!」同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大老遠沖楊嘉樹揮手,「趕緊跟我走!快點!」
楊嘉樹心裡咯噔一聲,出什麼事了麼?從同事臉上焦急的表情來看,應該十分棘手。顧不上別的了,楊嘉樹匆匆對顧琢成說:「我這兒有個急事,先掛了!」
「等等!」顧琢成揚聲說,「你住哪裡?哪個酒店?把名字告訴我!」
楊嘉樹說了來之前預定的酒店的名字,就先掛了。
第31章
G市因為這場暴風雪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城區大面積斷電、交通全線癱瘓、群眾頻頻受困,甚至出現傷亡的案例。楊嘉樹跟同事們作為最先深入災情一線的採訪團隊,擔當起了實時直播受災一線的重任,哪裡有災情, 他們就去哪裡, 路被凍住, 車開不了, 他們就步行, 最後被市政的清雪車發現帶走……楊嘉樹又趁機採訪起一線的救災人員。此時雪還在下, 絲毫沒有減小的趨勢, 楊嘉樹身上的白色羽絨服在奔走中變得髒污不堪, 上面甚至有不知道什麼時候蹭到的血跡,一個小領導見狀, 給他拿了件軍大衣過來, 讓他套在身上,既保暖, 還抗造。緊要關頭,楊嘉樹也顧不上什麼美觀不美觀了,套上外套繼續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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