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難明燈與慈悲刀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35頁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有驚但無險地度過了難熬的白天,夜晚終於來臨了。

黑黢黢的屋子裡,賀安對著尤緯千恩萬謝,鼻涕都快掉到人家的身上去:「尤大哥,我真的不知怎麼感謝你是好了,咱們出去後,等你老的走不動路,我給你養老……」

尤大哥擺擺手,憨厚一笑:

「小子,我閨女跟你差不多大,性格跟你也像,是個整天就會傻樂的,我是個做爹的,就是見不得你們這個年紀的被欺負。」

賀安一聽,眼淚更是止不住了,他狠狠擤了把鼻涕,哽咽著發誓:「不等你老,出去後我就給你養老!」

尤大哥被他逗樂了,調侃他:「啥意思,要做我家姑爺?」

賀安害臊的不行,連忙否認,只可惜笨嘴拙舌,說到最後自己都臉紅了。

季月槐聽著他們的對話,久違地笑了笑,但笑完就立刻找地兒睡下,因為——

他今夜就要下山。

夜心裡,季月槐卻神色複雜地睜開了雙眼,望向剛剛被關上的門。

因為屋子裡,沒睡的不止他一個。

那囚犯也沒睡。

而且,他已經不知用什麼手段,輕手輕腳地打開門栓,溜了出去。

看著周圍熟睡的二人,季月槐猶豫片刻,還是決定跟去看看。他斂息藏匿於屋頂上,尾隨著那囚犯一路來到龍尾道口。

此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只見他避開有守衛的關隘,繞過巡視的灰袍人,順利地來到了此處。

只要頭也不回地往下沖,那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估計囚犯此時也是這麼想的,只見他將破布捆在手腳上,又數了數懷裡的銀錠子,摩拳擦掌後,就準備往下爬了。

但正在此時,一陣悠閒的腳步聲卻由遠及近。

那囚犯和季月槐同時僵硬在原地。

來人穿著灰袍,找了個草地,解開褲帶子就開始小解。

嘩嘩的水流聲中,那囚犯像被定在原地似的一動不敢動,也不好趁機溜下去,因為爬鐵骨藤的動靜可不小。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一圈。然後,就與屋頂上的季月槐對視了。

非常尷尬的對視時機。

但很快,這份尷尬就被打破了。

因為,那人竟沒有默默低頭小解,而是長嘆一口氣,回眸看向了那輪寂寥的明月。

然後就看到了月亮下的囚犯。

灰袍人渾身一顫,褲子都來不及提,便下意識大喊:「來——呃!」

剩下的那個「人」字還未脫口呢,就被死死掐斷在了喉嚨里。

只見囚犯心一狠,趁他沒反應過來,猛地一撲,鉗住了灰袍人的脖子,使了吃奶的勁兒往死里掐。

人在方便的時候是很脆弱的,再加上也許那灰袍人學藝不精,厄力並不能運用自如,僅僅過了幾個瞬息,就被生生掐昏了過去。

囚犯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不敢懈怠哪怕一秒,就拖著暈死的灰袍人,一腳踹下了崖頂。

須臾後,只聽悠遠的一聲「嗵」,便再無動靜。

緊接著,囚犯在離開前,最後看了一眼屋頂。

這一看,卻讓他愣了幾秒。

怎麼沒人了?

儘管納悶,但他已經沒時間耽擱了,囚犯深吸一口氣,開始了漫長的下山之路。

他邊爬邊沾沾自喜:

老子真是天生幹大事的人,殺人放火搶劫被抓咋了?越獄唄!到這種鬼地方轉一圈,不僅活得好好的,還特麼白拿這老些銀子!馬上就去花樓——

不好!

是誰在後面?!

囚犯反應已經算快的,但也於事無補,被一掌砍暈前,他眼前出現的,是張鬍子拉碴的臉。

第32章

儘管是很輕很輕的驚呼聲, 但季月槐的耳朵很靈,還是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有人。

他不動聲色地看向枯樹叢。只見枯枝後,一顆晃眼的紅瑪瑙耳墜忽閃忽閃的, 存在感極強。

正是那個姓邢的趾高氣揚的小子。

他應該是被囚犯殺人滅口的那一幕給震懾住了, 此刻正捂著自己的嘴巴,大氣不敢喘一聲。

季月槐緊緊盯著邢獲, 確認他應該是沒看見自己。

就在季月槐糾結,若此人出手阻攔,是該幫囚犯還是不幫時,他忽然意識到不對勁之處。

他在怕什麼?

邢獲在這兒的地位,應該是僅此於藺長老的, 那以他的實力, 再不濟也是百里挑一的, 怎會害怕區區一個落荒而逃的囚犯呢?

難道說,他……是個紙老虎?

季月槐按下心中的疑惑,靜靜地觀察著此人。

果然, 片刻後,當那囚犯下山時, 邢獲不僅沒有上前阻攔,反而展現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接著, 確認四下無人後, 他扶著膝蓋緩緩站起, 然後撒丫子就跑, 一看就是要去通風報信的。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