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書的心跌入谷底,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猛然墜落,沉重而冰冷。
李滬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他迅速伸手,托住岑書的手臂。「你還好吧?」
岑書深吸口氣,點點頭,「沒事,我緩一會兒就好了,你們先進校吧。」
哪裡沒事,她嘴唇發青,臉色泛著不正常的白。
李滬緊皺眉頭,「要不要去校醫室看看,或者回去休息?」
「對啊,岑書,要不你回家休息吧?」嚴博時也在一旁道。
「……不用。」岑書搖搖頭。
三人一起往教學樓走,一大早得知這樣的訊息,心情都很沉重。
「唉。」嚴博時嘆口氣,「有時候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會什麼時候先來。」
「叮鈴鈴——」預備鈴響起,就響在頭頂正上方,有些刺耳。
岑書一隻腳踏進教學樓,她被突然響起的鈴聲驚得一震,突然停下,對兩人道,「你們先進去吧,我出校一趟。」
李滬並不意外,只是問她,「要去醫院?」
岑書舔了舔乾澀的唇,「對,我還是...想去看看。」
「我送你。」他直接把書包給了嚴博時,讓他幫忙請個假。
岑書著急去醫院,也沒多說什麼,出了校門口,記者已經離開了,他們在街邊打了個計程車直奔醫院。
她著急地跑上六樓,「608608,在608...」她衝到608門口,默默祈禱,推門之後還能見到那個女孩,就算是躺在病床上,只要她還在就行。
「哎?你找誰?」
陳曉靜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陌生的穿著病號服的中年女人,臉色青白,旁邊護士在給她打點滴。
「病人家屬嗎?」護士手上動作沒有停,她皺眉問道。
岑書揪著虎口,小心翼翼地問,「不好意思,請問陳曉靜她是出院了嗎?就是原來在這個病房的陳曉靜。」
「你們等我一會兒。」護士給病人打好點滴,「出去再說吧。」
護士走出病房,岑書來過幾次,護士叫不上名字,但還是眼熟的,「你說的是在床上躺了幾個月那個女孩兒吧?」
岑書點頭,「對。」
「她昨天去世了,她家人已經帶人離開了。」護士說完,頓了頓,寬慰道,「節哀。」又連忙離開了。
也沒什麼好意外的,其實早有預料,記者肯定是證實過的才會去學校採訪學生。
「我和陳曉靜也不是特別熟悉。」岑書坐在醫院走廊,像是對李滬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醫院裡的人來人往,匆匆跑去繳費的,去掛號的,去看病人的,沒有人關注他們兩個人。
岑書盯著地面,打開話匣子一般,「我們可能連朋友都算不上,但她會給我帶她媽媽做的小蛋糕,會提醒我帶傘,會擔心即將到來的考試......」
「我看到過貼吧裡面郭海軍那個帖子,曉靜也是五班的...我如果再多注意一些,再多關心她一些,她可能就不會自殺了.....」
儘管有那麼多陰謀論說是郭海軍殺了人,但調查了一輪又一輪,結果就是,陳曉靜是不堪受辱,加上精神壓力大才會自己跳下去的。
那是一條人命,岑書也會刷到社會新聞,有傷人的,有殺人的,也有死人的。
可那是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一個鮮活的生命。
她把頭埋在雙手中,藉此擋住周圍的一切光線與喧囂,也擋住自己的臉。
眼淚順著指縫流下,嗚咽聲音很小,細微的抽泣卻聽得人頓頓地痛。
「不會。」李滬的聲音有些啞,他坐在另一側的椅子上,緩緩道,「嚴格來說,這樣悲劇的發生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岑書一直在自責,在懊悔,在反思,性格使然,她會不斷將這件事情放大,最後把罪惡的原因歸罪於自己。
但其實她什麼也沒做錯。
「這世界上會發生那麼多事情,每時每刻,都會有戰爭、飢餓、貧窮、病痛、歧視,自然災害、飛來橫禍,這些,不是多注意一下就能阻止的。」
李滬的聲音很冷靜,冷靜得有些不近人情。
岑書聽到他的話,抬頭,但他看不清李滬的臉,聲音顫抖,「那就放任事情的發生嗎?就算知道她遭遇了什麼樣的事情,也不伸出援手嗎?」
李滬側頭,看她的雙眼,「你們就是一起拼車的同學,以你的性格就算是察覺不對勁,你會多問嗎?」
岑書斂眸,任由眼睫毛處掛著的眼淚掉落。
她不會,就像早上,明明陳曉靜在閃躲嚴博時的碰觸,但誰也沒有多問,出於從小到大養成的那種儘量避免碰觸到別人隱私的邊界感,她就不會多嘴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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