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低頭，看向她的雙眼，「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嗎？」

衝擊，劇烈衝擊，岑書的心猛烈跳動，運動手錶發出心率過高的震動警告，她無暇顧忌。

面前這個人看她的目光那麼的溫柔，如年少般清澈、明亮。

岑書攥緊手指，張張嘴，想說點什麼，但又什麼都說不出。

鼻酸，心尖都是酸澀的，她的心跳無處安放，當下，更無所適從。

說點什麼，快，說點什麼，岑書。

岑書揪著虎口的軟肉，強迫自己不能哭，直視李滬的雙眼，疼痛讓她找回自己的聲音。

「謝...謝，嗯...謝謝你的生日禮物......」

死嘴，快，再說點什麼......

只是腦海中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說「答應他啊，你念念不忘了那麼多年哎！」

另一個說「你理智些，你們再次見面才多久，怎麼就這麼快就愛上你了？萬一人家只是在國外呆久了，回國之後孤單，想找個人玩玩？」

「呸！李滬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就算玩兒，你也不虧！」

「你的理智呢？你的慎重呢？你的人格呢？小岑書，清醒一點！！」

......

岑書將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清空，她避開李滬的視線，深呼吸，措辭，「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喜歡我，因為高中的時候我們可能交集不多，我可能要好好考慮考慮一下。」

其實是有些意料之中的答案，李滬深知岑書的性格，他聲音放輕，「沒有突然，高中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他那時候聽到岑書跟鄭准年說喜歡的人是賀謙禮，深覺自己慢了一步。

李滬回想起高中的事情，雖然過了很久，但當時的情緒還是非常清晰，有失望有懊悔有落寞。

只是當時他沒有沉浸於那種情緒多久，他太專注於自己了，追求夢想，與家裡鬥爭，低估了自己的感情，也高估了自己的理智。

「只是那時候我一心想出國，想得太多，擔憂太多，到最後都沒能說出口。」

李滬後悔嗎，其實還好，年少時的李滬是尖銳而冷漠的，那時候的喜歡簡單、純粹，但也脆弱。

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李滬反而有些輕鬆，「所以不是突然，以前喜歡，現在也喜歡。」

雨聲漸大，敲在房頂、樹梢、地面，噼噼啪啪，卻不如他的聲音敲在心上，震耳欲聾。

心跳的太快，要裂開了。

無數的震顫在她心底蕩漾，一邊又一遍。

岑書已經震驚到完全說不出話，人在面臨很多複雜的情緒時候，CPU是真的會燒掉。

「沒關係，等你想好了在告訴我答案。」李滬聲音中的微顫暴露了他的緊張。

岑書一樣緊張，她甚至有些喘不上氣。「好，那我...先回去了。」

「嗯，不要有太大壓力。」李滬握緊傘，笑了笑，試圖讓對方也放輕鬆，「明天見。」

岑書點頭，快步跑上三樓。

想經歷一場漫長的八百米賽跑，緩過來了之後，巨大的欣喜和興奮將自己包裹。

再回神時，眼淚已決堤。

天知道，剛剛她有多麼忍耐，才克制自己不答應他。

那是李滬啊。

溫柔地望著她的李滬，說喜歡她的李滬。

她餘光瞥到剛剛放在窗台的傘，心中激起一陣波瀾，像是平靜而憂傷的海面，颳起了一陣風，洶湧、猛烈，帶來驚濤駭浪。

手機發出震動聲，岑書看了一眼，【A李滬：別想太多，早點兒休息。】應該是見走廊的燈遲遲沒滅，所以發來的簡訊。

那把放在窗台的傘就在這裡，那個小心翼翼的備註一直未變，她可能也在期待，什麼時候，李滬發現，會問她，怎麼備註了這樣的名字。

因為想把他放在首位。

少時的欣喜與快樂，簡單而幼稚。

岑書目光停留在A李滬這個備註上，一種全然不顧一切的情緒衝進腦海。

有時候她也會想，如果有一把火能將全部的執念燒光了就好了。

可是沒有，所以她的心動，她的牽縈迴繞就會出現一次、兩次、無數次。

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別讓自己後悔，岑書。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跑回樓下，李滬還在，聽見腳步聲，抬頭，「怎麼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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