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頭,將臉側向牆壁,不對著他。
他嘆息道:「你想將牛乳讓我,是不是?小時候我被罰四五天不吃飯是常有的,早習慣了,倒是你的樣子怪嚇人的。」
「謝老闆別勸了,現在喝不下。」她睜開眼睛看著牆,似乎在思考什麼,輕聲道:「也不知小日本給的東西有沒有毒呀,先不喝罷。昨夜沒有睡好,讓我睡會兒。」
他聽罷果然不勸了,只將乾淨些的稻草攏好做了個枕頭,走過去給她墊著,聞到絲絲血腥氣,見被邊有血洇之痕。
「這是怎麼回事?」他扶她枕好後,不禁輕輕撫著她的肩。
「來月信了。」她皺眉不耐煩:「不乾淨,你快坐過去,別說話了,讓我好生睡罷。」
「這有什麼不乾淨的。」他這樣說著,但恐引她不悅,只得退了回去,亦默默躺下了。
翻來覆去不成眠,他上上下下打量這間房。石灰牆壁掛著數不清的裂痕,早上被他扔掉的饅頭還靜靜躺在那裡……門口有血痕!趴過來緊緊貼在地面上,分明看見有雙側淋漓的血跡從柵門處一直延伸到雲瀟湘那裡。
他頭腦空白,即刻爬到雲瀟湘身邊,輕而快速的掀開她的棉被。
她的手被用過刑了!
十指纖纖如今粗腫的像一支支醃過的胡蘿蔔,紅腫著皮肉外翻,傷口深可見骨。她的手本是那樣細嫩,他連握的時候都不忍用力。
「這幫狗東西!」他心疼到聲音發顫:「……痛罷?」
雲瀟湘昏昏欲睡,十指絞心的疼痛總將她扯住,終是不能入眠。她明白謝秋詞在對她說話,卻提不起力氣聽他在說什麼。
在無限虛浮中她感到了依靠,渾身汗濕透的冰涼也從後背開始舒適地熨帖起來。
「還冷麼?」
她聽清了一回,試著睜開眼,卻見他將自己環抱在懷。他敞開了衣衫,前胸貼著她的後背,為她取暖。
她下意識地將手往被子裡藏,他握住她的手腕:「別動…」
抬頭見他微紅的桃花眼比笑時更動人。果然,好看的人在難過的時候會更好看,她想起父親常對母親說:「生就蛾眉顰更好,美人只合一生愁。」
漸漸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雙手,已看不出本來形狀了。
「別看!」她仍是要藏:「這手太噁心了。」
「瞎說什麼。」他緊緊握住:「別動。」
她放鬆了身體,安心倚靠著他。他呼出的氣息輕輕吹在她的前額上:「發炎了,我去和他們說,你先忍忍,好麼?」
「不要…」
他起身要去,她哭求道:「秋詞不要!我是來幫你的,不是來當累贅,讓你被人拿捏要挾。」
他不禁吻了吻她的額,已是滾燙:「我知道……沒關係的,不就是給他們唱一出麼,又丟不了咱們國家一城一地,沒關係。」
「秋詞……」她哽咽著:「你不去找他們,他們見拿我脅迫不成,明天就把咱們放了。」
「你不告訴我受刑的事,好讓那些日…狗東西,以為我根本不在乎你。」他有些咬牙:「你心裡總有這麼多彎彎繞!」
她閉上眼睛,仰頭向上挺了挺:「你總是生我的氣…」
他微微側過臉,用嘴唇觸碰她的額角,再次感知她的體溫。
走廊里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雲瀟湘掙扎著要起身和謝秋詞分開,耳語氣聲:「裝作不在意我…」
看押室突然開了燈,亮堂起來,謝秋詞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看清來人。站在前面的是那個抓他們進來的日本人,後面跟著的幾個沒什麼印象。
「真是一對……」日本人努力思索著用語:「苦命…鴛鴦?」
「龜田先生客客氣氣請我吃飯,為什麼又派人趁機對她用刑?」謝秋詞將雲瀟湘移靠在稻草枕上,為她掖好棉被,站起身面對著龜田。他袒露著胸膛,比平日更有幾分男兒氣概。
「這叫…恩威並施,沒錯吧?」
「齷齪!」他怒道:「對她用刑算什麼本事,有什麼沖我來!」
「只是讓她受了點皮肉傷而已,這不叫齷齪。齷齪的……我們沒有那麼做。因為那麼做,謝老闆會恨我,就更不會答應了。我只是想讓謝老闆心疼而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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