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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爺…」謝秋詞的聲音很輕。

毓瑱依稀是少年時的模樣,唇紅齒白的富貴紈絝,身上穿著的華袍被燈光一耀,折射出如水般流動的波光。他從壁上的美人春睡圖上移開目光,看向謝秋詞,無聊地撥動左手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哦,謝老闆還認識我呀?」

「給小王爺請安。」謝秋詞拱手,正欲行禮。

「別介。」毓瑱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長長的辮子已經剪去,只留著三七分的寸頭,梳得黑亮:「老禮早不時興了。」

謝秋詞只得拂袖,往上座讓:「請小王爺坐。」

「不了,話也不多。」毓瑱始終離謝秋詞遠遠的,並向更遠處的牡丹滴露圖樣的屏風走去,饒有興致,似在觀光。

「請小王爺賜教。」謝秋詞仍站在原地。

「我三番四次派人請你去奉天,你不去。我知道,你覺著咱滿洲國是日本人的地界,不想受制於人。」他慢悠悠地說:「可怎麼著?日本人來上海找你了不是?躲的掉麼?」

「小王爺說的是。」謝秋詞立直了身體:「懷璧其罪,我躲無可躲。可不給他們唱戲,即使在奉天,一樣會被關起來的。」

「我會讓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兒?」毓瑱有些冷笑:「你是信不過我,還是信不過我們一起長大的情分?」

「不敢。」謝秋詞拱手。

「還記得我去歲給你說的親?」毓瑱圍著屏風轉了一圈,語氣帶著幾許傲意:「你不要的那姑娘,上個月被皇上封為貴人了。」

謝秋詞震然,默默不語。

「我給你的自然都是好的,別不領情。」毓瑱伸手撥弄了下玉瓶中的水仙,漫不經心地問:「我來就是再問你一句,去奉天麼?」

謝秋詞並不正面作答,探問道:「今天日本人放了我,是因為小王爺?」

毓瑱搖頭:「本有此意,可我來晚了一步,你已被人救下了。」

「是何人?」

毓瑱瞥了他一眼,端起案上地茶,笑道:「怎麼?那個花魁沒告訴你?」

謝秋詞頓了頓,鄭重道:「我妻並未多言。」

「上海是什麼地界?那權勢傾天的人若執意要她,誰攔得住?她做花魁,卻可以只賣藝不賣身?你也不想想為何?」

謝秋詞微微轉過頭,見窗外紅梅雪中驕立,是不懼之美。

見他不答,毓瑱笑道:「我告訴你罷,她是…」

謝秋詞卻打斷了:「她既未明言自有她的道理。感念王爺好心,可這是我和她的事情,若話由旁人之口說出,難免她傷心尷尬。」

毓瑱語氣有些誇張地讚嘆:「好一個有情郎…」繼而嘆道:「也不知道來日我若身陷囹圄,你會這樣信我麼?」

謝秋詞後退半步:「小王爺待我有知遇之恩,自當效犬馬之力。」

毓瑱哼笑一聲,緩慢道:「客氣了。」

「我妻在獄中受了折磨,此刻臥病,不然定要設薄宴拜見王爺。」謝秋詞謙謙道:「便改天吧。」

送走了毓瑱,謝秋詞回到臥房見雲瀟湘睡得深沉,便去了徒弟們那裡一一檢查這幾日裡的功課。夜漸漸黑得深了,才命人燃亮了府中各處的燈籠,正門處傳來了劇烈的拍門聲。

又是秦楚閣的人來接雲瀟湘回去。

她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覺無夢安穩。醒來時,見謝秋詞躺於身側,房間裡燃著的油燈散發出的暗黃,染在他出塵的臉上,別是一番溫雅。

恍惚中還是不敢置信,她愛慕已久的人,此刻竟是同榻而眠。

「小王爺和你說什麼啦?」她輕輕問。

「他讓我去奉天,我拒絕了。去歲說給我的姑娘,已進宮當了娘娘。」他緩緩睜開雙目,烏丸如玉,含情而笑:「欸,你怎麼知道是小王爺親自來了?」

「你久久不回,便猜到是正主了。」她咳嗽了兩聲:「若是見傳話的人,不過三言兩語,一盞茶的功夫。」

他伸手摟住了她:「適才秦楚閣的人來接你回去,我把他們趕走了。實話告訴我,你和上海灘的杜先生是什麼關係?」

還未待雲瀟湘回答,他又道:「等傷好了再說罷,現下不提了。」

她笑得燦然:「害怕聽到不想聽的?」

「關於你的,什麼話我都愛聽。」他緊緊擁住了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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