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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裹緊了自己,將頭做了傘,頂著風往前走,打定主意,只要掙得旅費將硯台帶給陸伯伯,安頓好不是雪……或許戰爭結束後,日本人灰溜溜滾回了家,莫先生也會去看望妻子,下雪的時節,他心裡閃過她的影像,好在是有尊嚴的。衣衣猛搖頭,不!不要想起她。

法租界有不少川菜館,莫先生冬天常做東請人來吃,次次強拉著不愛吃辣的衣衣作陪。汪墾珠笑話過他們:「你家衣衣有寒症,你想讓她吃些辛辣發散,白拉著我們吃得上火。」

衣衣站在一樹燈下,心裡抑制不住地偷偷期望莫先生從廬月園裡走出來。

走出來又如何?想像中,莫先生憐惜震驚地勒令她回莫公館,而她倔強著只如不認識,又或者莫先生身邊挽著一個美貌無極的女孩子,他看了衣衣,冷笑著走開,而衣衣抑著難堪面無表情。

然而比莫先生更早出現的是醉酒者的調戲,以及法租界的巡捕。酒店夥計遠遠指認衣衣:「就是她!」那幾個肥頭大耳的白人搶走了衣衣所有的GG單,並開出一張罰款單,拒交則要監禁十天。十天,不是雪會沒命的,衣衣只得討價還價將全部身家——八塊錢,交了出去,只偷留下了一角。

她像蛇精才修成人形不會運用雙足般,一挪一崴地去了車站。平日裡她捨不得坐電車,今夜用最後一角坐上了最後一班。

深夜街面上已經無人,綠燈執拗地跳變為紅,電車執拗地停下了。衣衣眼看著雲姐和謝秋詞坐著一輛洋車從她身旁划過,謝秋詞好像有些負氣,雲姐似在勸慰。衣衣心內託孤般默念,謝老闆,你千萬好生待我雲姐。

第15回 苦寒風欲滅美人燈恨金石堪折君子劍(下)

下了洋車,叫小徒弟另給了車夫熱茶,進了正門才略微疑惑今夜外頭怎沒了那群記者。只是他們的疑惑給另一種更為強烈的情感沖淡了。

「當漢奸,即使成名,那也是罵名!」謝秋詞背負雙手,行走在梅影與竹影交錯中,「他還不懂事,管教管教就好了。」

「他若是一時蒙蔽,去了也會回頭,若鐵了心,管教也是無用。」雲瀟湘快走了幾步,攔在他的面前:「別打了,省得他記恨你。若他一朝得勢,回來報復怎麼辦?不如結個善緣,隨他去罷。」

謝秋詞微微惱怒,欲言又止:「你……」

「什麼?」雲瀟湘笑了起來:「想說我市儈?算計?不識大體?」

謝秋詞立即否認,斬截地:「我可沒這麼說!」

見他一臉委屈又不服氣的樣子,她輕輕擁住了他,柔聲道:「咱們過咱們的日子,人家的路讓人家走。」

「我是他師父啊!」

雲瀟湘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便是生身父親又怎樣?管不著,也管不了的事多了。他也不是今天頭一回說這件事,你該講的道理哪句沒講過?說了多少次,今天打也打了,還能怎麼樣?」

謝秋詞默然。

雲瀟湘將下顎放在他的肩上:「我惹你不高興了。」

他撫著她的後背:「你有你的考慮。」

「家裡的事我能做主麼?」雲瀟湘推開他,認真地問。

「當然是你做主。」他望著她的眼睛,瞳孔左右微移。

「那我來處理這件事情,你別再管了。」

已是凌晨時分,雲瀟湘回到房裡,見謝秋詞躺在榻上,看著帳頂出神,在思考什麼。

「秋詞,還不睡麼?」

他側臉向她望去,將她的手背拉到眼前,細細看著:「我收養他時候才十五歲,現在想來,十五歲哪有資格給人當師父?好好的孩子,是我把他教壞了。」

她緩緩坐在床沿上:「十五歲收徒,於旁人是太早了,於你並不早。」

謝秋詞微微苦笑,想換個話題,迷濛中想起來,「下午有人拿了一位莫先生的帖子來,問咱們和你那位顧妹妹好。本想立即告訴你的,徒弟的事氣得我忘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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