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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先生,在玉虛宮你注意瞧那三四歲的小道姑了麼?我給塊糖,她奶聲奶氣地說什麼『鬢髮已收起,不可動凡心』,真可愛呀!」衣衣開朗笑著——她故意不為明天的分別而憂愁,因為那憂愁是明日的,甚至會綿延到明年的這個時候,那麼今天更該全然享受。

「是很可愛,若我們有了孩子,讓她幼時這樣修行一陣也好。」

因他始終不肯,衣衣正為這個氣惱,拿手肘撞了一下他,「還說孩子呢?真不公平。」

莫先生攬住衣衣的肩,颳了刮她的鼻子,「此話怎講?」

「你說分手就分手,你說和好就和好,你說不能睡覺就不能,憑什麼?就不興我做主的。」衣衣看他一眼,低下頭去。

莫先生吻舐她額上的疤痕,溫存道:「那你想好了?萬一有孩子了,不怕一個人辛苦麼?」

「嗯。」她撞到他懷裡,環住他的腰。

「衣衣,等我回來再……好不好?——這是在商量,並不是我拿了主意。」

「不好!」她作勢要跑。

莫先生的雙手撫向她的腰間,滑落到了臀緣,含笑卻佯作嚴肅。「衣衣,你說不分手,便沒有分手,你說要睡覺就睡覺,到底是誰不能做主?」

衣衣踮腳吻他,閉目像品茶一樣細細體會他的溫潤,分開時又害羞地在他懷中喃喃蚊吶:「我喜歡你嘛,我喜歡你嘛。」

臥室里纖塵不染,四面竹簾垂了下來,正中央放著一張簡易掛了白紗帳的床,那帳子像觀音又像新娘的頭紗,是聖潔的,在黑夜裡亮熒熒的在發光。

衣衣已沐浴洗漱罷了,先來帳前鋪床疊被,聽得背後他的腳步聲來,心裡一慌後嘣嘣活躍地跳了起來。

莫先生站在竹簾下笑,看衣衣把那棉布床單拂了又拂,拂得像凌晨還未被踩踏的雪地一樣平整,「衣衣,你上午說什麼比方晚上要告訴我呀?」

「忘了……」她半轉過身子應了聲,又去拍枕頭。

知道衣衣是難為情,他也不勉強,「我去前面把門關好。」

她看莫先生去了,立刻閃身上床向里躺了,閉目等他過來。這床不算柔軟,有種洗過澡換上乾淨睡衣那一刻的清爽乾燥。事到臨頭她又覺得,就這般單純和莫先生並肩躺一夜也非常幸福。

正想著,她感覺到他掀開帳子躺了下來,胳膊挨著她的胳膊,握住了她的手。

「衣衣……」他笑向她耳朵道。

「嗯?」她仰躺閉目,昏昏欲睡狀。

「今天沒見到陸家哥哥,對我來說或許是件好事。」莫先生也仰面看向帳頂,「一直懷疑,自己是不是長得和他有些像?如果見到了,證實是真的,這個坎我心裡怎麼過得去?」

衣衣立即側了身看向他的眼睛,又是自己委屈又是心疼他,「胡…胡說八道!亂講!」

「誰亂講?」

衣衣急得結巴了:「…你…你亂講……」

莫先生伸臂按壓她到心口,下巴卡住她的腦袋,笑道:「那我和他比誰好看,你從來不回答。」

「你好看你好看。」衣衣語速太快,說完自己都感到敷衍,害怕他更誤會,手心不自覺抓緊,卻抓到了他胸前,嚇得立刻放開。

莫先生也側過身來,摟住她,微微低頭,用鼻尖輕蹭她的鼻尖,「小時候父親常跟我說,我生來就是為了幫他。衣衣,認識你後,我卻發現自己生來是為了愛你,或者說,我很願意生來是為了愛你。」

衣衣動情湊過去吻他,吻得他享受地微笑著。

看著他的笑容,衣衣忽然有些鼻酸,他自來連笑的時候都要克制,不可以露出酒窩——此刻回想起莫先生愛她時的放縱,她驕傲滿足,愛她時的多慮,她理解寬恕。

莫先生因她停了吻而輕咬她,「在想什麼?」

衣衣向上伸手環住他的脖頸,撒嬌道:「想……」

他聽了,立刻翻身覆到她身上,伴隨著她咯咯地笑,一下一下清淺吻啄她的唇。

溫柔地,不知厭倦地吻了很久,仿佛吻盡情人一生應吻的所有。

衣衣趁他落吻的瞬間,偏了頭,把耳朵給了他。

莫先生便順著她的耳朵,一點點吻到肩頸之間,他短短清爽的頭髮扎得衣衣的臉蹭癢一般來回摩擦著。

「衣衣…」他的聲音啞然了。

她的聲音卻變高便細了,「嗯?」

「如果時間可以倒回,我想回到杜薩瑞絲那天向你求婚。」莫先生抬頭對上她被情慾附著的眼睛,「衣衣,我現在向你求婚,你答應嗎,願意嗎?衣衣……」

她點頭,「嗯。」

在得到衣衣首肯的同時,他白淨修長的手伸到側邊去拉解她的衣襟。

她有些緊張,手握成了拳。莫先生像是打開了戒指盒,欣賞珠寶一樣認真陶醉欣賞著,又像是揭開了湯的蓋子,不急著吃,先閉目感受她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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