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啊,記得去到別人家一定要有禮貌。少說話,少碰東西,多幹活,要有眼力見。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可千萬不要頂嘴,不該看的別看,不該問的別問,一定要勤奮些,知道嗎?」
女孩低著頭,神色看著有些悲傷,卻也是懂事地點了點頭。她抬頭看了眼前方的路,皚皚白雪素白一片,一股強大的無力感遍布全身。驀地頓了一下停下了腳步,左手微滯,似有些糾結地伸手輕扯了扯女人的衣服。
語氣極盡懇求和僅存的一絲期待:「媽媽,我真的不能留在家嗎......」
「妧妧,別說了。」彭彩梅直接打斷了俞妧的話,聲調拔高,帶著點訓斥。但隨即看到女兒低著頭緩緩垂下扯她衣服的手時,對自己剛剛的態度也是瞬間感到後悔,且伴隨著無盡的酸楚。
女人撫摸了一下俞妧露在帽子外的頭髮,重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妧妧,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乖乖留在那,等媽媽在外面賺到錢了,就把你接過去。幾個月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的,你一定要好好學習,要爭氣知道嗎?」
儘管內心再是不舍,俞妧紅著眼眶噙著淚,也是聽話地答應了。努力抑制著哽咽,向母親保證道:「我知道了媽媽,我一定會考上好大學,不會讓你失望的。」
彭彩梅心疼地撫摸著女兒凍得通紅的手,抿了抿唇,眼角泛著淚花,做著最後的叮囑:「媽媽相信你。但你一定要記住,千萬不能讓他們知道你在哪,也萬萬不能讓他們知道你住在段家。否則我們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記住了嗎?」
「放心吧媽媽,我不會讓他們找到我的。」
母女倆乘坐著車來到了蒼山腳下,面對巍峨聳立的蒼山,綿延無盡的道路,四周卻連一個交通工具都沒有。女人不禁犯了難,掏出手機翻找著通訊錄剛想撥通那人電話之時,忽然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從山上駛下,出現在了兩人的視野。
這車子似乎是有目的地停在兩人的對面,彭彩梅微蹙著眉,有些警惕地伸手將俞妧護在身後。定眼望著那緊閉的車窗,漆黑模糊,一眼望不到里。幾秒過後,車門陡然打開,從車上走下來了一個模樣有些可怖的男人。
那男人的臉上有一道從脖子處蔓延到耳後根的刀疤,全身雖穿著厚重的棉服,但也難以掩蓋他那健碩的體格。看人時的眼神格外瘮人,如禿鷲一般,像是哪的□□頭目,看著讓人心顫。
「你、你要做什麼!再過來我要報警了!」彭彩梅的臉上露出緊張的神色,幾乎是同秒響起她那尖銳且大聲的警告,攥著女兒的手,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見著對方奇怪的態度,男人便意識到估計是自己的臉嚇到了她們,於是他趕忙停下了接近的腳步,表明身份道:「你們別害怕,我不是壞人,我是段夫人派來接你們的。」
聽到熟悉的稱謂,彭彩梅這才稍稍放鬆警惕,但依舊有些不太確信地問道:「是段月滿嗎?」
「對,沒錯。」
聽到肯定的回答,彭彩梅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對男人露出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道:「實在抱歉,我剛剛還以為你是壞人,剛剛對你失禮了。」
男人似乎是習慣了大家初見自己時的下意識反應,也就無所謂地揮揮手表態道:「沒事的,您不用介意。那就請先上車吧,夫人已經在家等著了。」
彭彩梅點了點頭,隨即回頭看向俞妧,拍了拍女兒的手,眼神安撫,開口道:「別怕,這位叔叔是來接我們的。」
俞妧躲在母親身後,遠遠地朝那男人望了一眼,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但對於未知的恐懼又加深了些。
車輛沿著道路緩緩駛向山上,兩側的槐樹掛著白霜,周遭寂靜無聲,僅有正在行駛的唯一車輛,偶爾碾碎了掉落的樹枝,發出咔吧的脆響。
俞妧端坐在那,腰板挺得很直,微側過頭看向窗外,連大氣都不敢喘。她一直謹記著母親說的話,生怕因為自己多說一句話或者做錯了一個動作,便讓段家人放棄了對自己的這次寄養。連著脊背的那根神經一直高度緊繃著
,她不安地揪著手指,身體慢慢往旁側挪動,胳膊挨著母親的衣服,似乎這樣做才能讓她勉強安心些。
她不知車子開了多久,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她不敢多問,只看見那一排排的槐樹齊齊在眼前唰過。她微昂著頭,瞳孔里是天上飄落的雪花,白茫茫的,模糊而彷徨。
直到車輛停下,耳邊傳來熄火的聲音,霎間的寂靜加劇了俞妧內心的忐忑。她透過車窗抬頭張望了一下四周,眼前是坐落在雪地竹林里的唯一棟建築。繡闥雕甍,奢華精雅,卻也別具一格,門前豪車成列,每一寸土地和裝飾都是金錢的氣息。
俞妧不禁感嘆,這就是赫赫有名的段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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