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厭睨了她一眼:「你腦子在想什麼啊,就單純陪我吃個飯,然後一直和我待到零點,你就可以回家啦。」
「要過零點啊?」俞妧有些猶豫。
「你還不願意?我剛剛可是救了你!」段厭一看她遲疑了,臉上的不悅頓顯。
時間確實很晚,但剛才段厭才救了自己,再加上今天還是他的生日,拒絕的話,俞妧是真的也說不出口。
她沒辦法,也只好答應:「好吧,那我先發消息跟哥哥說一聲。」
段厭實在不喜歡她喊段祁燃叫「哥哥」,於是板著臉也沒應,但眼睛卻一直盯著她是否在發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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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轉場,段厭直接帶她去了一家餐廳。
還沒進門,耳朵便先聽到了一陣悠長典雅的小提琴聲,穿著燕尾服的侍應生整齊地排列在門口九十度鞠躬,而照舊的,這裡今晚只有他們兩位客人。
餐廳位於頂樓,位置緊靠在落地窗邊,俯瞰而下,絡城繁華的夜景盡收眼底。極致奢華夸裝的鑽石吊燈反射著熠熠光輝,折射在玻璃上,宛如星辰鑲嵌,恍如白晝。飄入耳朵的優雅樂曲,全是真人現場演奏,似是投身進了一場高雅的音樂會,連空氣都帶著錢的氣息。
段厭舉起酒杯,微側示意:「碰一個?」
俞妧開口婉拒:「我酒量不好。」
段厭不聽,依舊維持著姿勢。
生日的人最大,俞妧拗不過他,在碰杯後,她也只是微抬起手,紅酒輕沾了一點她的唇。
周遭似乎除了音樂聲,就只剩下了刀叉碰撞在一起的脆響,俞妧想找話題,但又不知道該聊些什麼。在無聲的沉默中,還是段厭先開了口。
「你怎麼不好奇,今天我生日卻沒有家人陪?」
她切肉的手一頓,抬頭的瞬間卻發現段厭也在看著她。
俞妧如實回答:「我知道你和家裡人關係不好。」
「呵,是啊,關係不好。」他冷哼一聲,極具嘲諷又暗藏自憐,「從小到大,他們從來不會陪我過生日。」
「可是...你畢竟是段三小姐的兒子,怎麼會沒人陪你過生日?」雖然知道段厭和家人關係不好,但對於其中的原因,她還是感到不解。無論是赫赫有名的段家明珠段明珍,還是近年來在商界頗有聲望的高燁,段厭雖不是第一繼承人,但好歹也是兩人的孩子,怎麼會厚此薄彼成這樣呢?
「我是段明珍的兒子沒錯,但她恨我,她特別恨我。我一出生她就恨不得掐死我,恨不得一場病一場意外就把我
這個累贅給帶走。可惜啊,可惜我命硬,偏偏活到了現在,還活到了成年。」段厭一直在低笑暗諷,他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段厭的話讓俞妧怔愣在了原地,她從未想所謂的關係不好,竟然已經到了想要他死的地步。
「她為什麼這麼恨你?」
段厭抬頭盯著她,那雙幽深的眼睛裡沉暗的可怕,看人的眸光森冷,幾乎要凝落成冰珠看的人直發寒。
他什麼也沒說。
他的不回答,也算是在俞妧的意料之內,他不想說,她便也不問了。
俞妧乾脆端起酒杯,沖他淺然一笑,緩緩道:「今天是你成年的日子,就不聊那些不開心的事了。段厭,祝你十八歲快樂。過去十八年的委屈和辛苦,都已經過去了,這一杯酒,是敬你自由。」
是敬段厭,也是敬自己。
她端起酒杯,仰頭全喝了,看著杯中最後一滴紅色,她的視線有些朦朧。
是啊,成年了,終於熬過了那段痛苦不堪的日子。你我都自由了,終於撥開掩埋在頭頂的沼澤,窺見一點地面的光。
段厭看著她,眸光泛起微微的波動,心裡湧現出了一絲異樣的情緒。他問她:「俞妧,你要離開絡城的事情他知道嗎?」
俞妧知道他問的是誰,他抿了抿唇,緩緩搖了搖頭:「我沒說,你也別說,行嗎?」
段厭似乎很滿意這個回答,他很快便應下:「行啊,不重要的人,本就不需要知道那麼多。」
俞妧扯出一抹笑,但從眼睛裡卻看不到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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