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宛初心中石頭反而落了地,她並不了解那位搖光星君,卻篤信璃音做事必有分寸,不會真的傷害楚雁兒,虞宛言對他們的態度卻與阿姐截然相反,他對搖光有所崇敬,對璃音卻始終頗有成見,他見搖光對楚雁兒不過滴蠟誘出,璃音卻直接燒畫相逼,足可見她的無情狠辣了,當即跳出來叫道:「你這毒婦妖女,你燒她做什麼?」
璃音用「你是笨蛋嗎」的眼神橫了虞宛言一眼,道:「你都說了,我是毒婦妖女,做點壞事還要什麼理由,就燒著玩咯。」
說著火舌就要舔上那畫,文昌沒想到這小仙子竟比搖光還要狠心,這一燒下去,雁兒卻再去何處藏身?只得放棄掙扎,垂下了眸,認命投降道:「仙子不必試探了,雁兒她……」
誰知招供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聽屋外砰的一聲巨響,像是什麼大塊的東西遭人掀翻,接著一陣急促的咔噠之聲,不過眨眼,門口就赫然出現一具白骨,疾向屋內奔來。
此時室內分明無風,書架上那本已然被文昌合上的《燒火丫頭夜逃伏龍山》卻似被狂風吹動,書頁疾翻,嘩嘩亂響,直至翻到最後一頁,那最後一格里髮髻微微散亂的山桃墨線一動,竟似活了一般,猛地向紙外一跳,跳成一個三寸來高的線條小人,就躍身纏上那具狂奔而來的白骨,墨線繞骨,不斷包裹伸長,轉眼就把一副陰森森的骨架變作了一個嬌俏玲瓏的小姑娘。
「這位仙子,您若實在要燒東西來玩,就燒我吧!」小姑娘人形一成,就先沖璃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捧上那本《燒火丫頭夜逃伏龍山》,就流著淚磕頭,「今日是我非要帶著夫人下山,去見一見那廟會的熱鬧,夫人魂魄雖未歸幽冥,但此後也只是寄居在這幅畫中,絕不會出去作惡,仙子大慈大悲,先前在東巷裡就已救過我家夫人一次,這一次還望仙子也能高抬貴手,放過我家夫人吧!山桃願做牛做馬,做您燒火玩的乾柴,報答仙子的恩情。」
「好說,好說。」
璃音笑吟吟接過山桃手中畫冊,果然就高抬貴手,抬了火燭,不再去熏那畫中的楚雁兒,而是對準這本《燒火丫頭夜逃伏龍山》,就要用火燎了起來。
文昌再一次驚怒:「你!」
只聽屋外又是砰的一聲巨響,接著咔噠之聲傳來,果然門外又有一具白骨走了進來,那畫中墨色勾染出的楚雁兒微微一動,就自畫紙上一筆筆地剝離,又一條一線地往那具白骨之上纏附。
楚雁兒化出人形,向著璃音盈盈下拜,含淚說道:「仙子,我拒入幽冥,自甘領罪,現既已出畫,此後便聽憑仙子處置,只是山桃何辜,還望仙子容情,饒她一命!」
璃音這才移開火燭:「你們早點出來,我也不必來受這個苦。」
說著便像扔燙手山芋似的,把手中那盞燃著的燭火扔回了搖光劍上。
搖光鉗住文昌的左臂一松,同時右臂探出,劍尖往外一送,就將燭台送回了那隻梨花桌案。
收劍時還不忘誠懇反思:「這次是學生莽撞,挑錯了器具,害老師受苦了。」
文昌:「……?」
他緩慢活動著被捆麻的手和脖子,只覺血脈難暢,麻癢入骨,看看雁兒,美眸含淚,淒淒切切,再看看山桃,一臉的淚橫,額頭都磕紅了一片。
登時怒從心頭起:不是,哥們,到底是誰在受苦啊?
但尚未來得及「惡向膽邊生」,就聽見璃音如冷泉擊石般的聲音響在自己耳邊:「帝君,你剛才有什麼要交代的,現在沒人打斷你了,可以開始講啦。」
文昌一怒之下,繼續怒了一怒:瞧瞧這語氣,這說辭,這不是刑訊逼供是什麼?這一對不知扮的什麼家家酒的師徒,合著都拿他這堂堂帝君當犯人在審呢!
「恐怕帝君認不得小仙,小仙乃是崑崙西王母座下小小靈巫,小仙不才,沒有帝君這般吟詩作賦的大才能,平時只練了些探魂識謊的雕蟲小技。」
璃音雙眼一瞬不瞬盯著文昌,右手中指微微內扣,虛虛結出一個蘭花印,指尖卻如起舞般緩緩遊動,追逐著縈在手掌周圍的綠色螢光,卻不將手印捏實,仿佛只是在同一群螢火蟲嬉戲:「小仙介紹完了,帝君現在可以開始講講,此處的『不還寨』到底如何成真,這位楚娘子和山桃姑娘又究竟是人是畫了。」
文昌再怒之下,只好又怒了一怒:威脅,這絕對是赤裸裸的威脅!但目前看來,要論武力,這一對陰森含笑的凶師惡徒,他是一個也打不過。更不用說這位仙子精通魂術,那蘭花印只需往靈台輕輕一叩,任誰的識海記憶在她面前,都只如裸奔的一般,她沒有將讀魂之術直接使將出來,已是在給他面子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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