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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鶯剛接了帕子過去,所以榻下正伺候她穿鞋的這個,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面上悄悄紅了一點,不大好意思和新郎對視,忙故作忙碌地扭頭看一眼更漏,這一看,倒真有些驚了。

「都這個時辰了!」轉頭急向秋鶯道:「你怎麼不早些把我叫醒。」

哪有新婚第一日就賴床的!

秋鶯道:「是姑爺看小姐睡得好,不讓婢子打擾,說是讓小姐多睡一會。」

說著,向璃音遞去一個幽幽的眼神。

她都沒好意思提,小姐昨夜睡得跟死豬似的,就是十個自己圍著喊都喊不醒,誰家洞房之夜是這樣過的。

那略帶責怨的小眼神,真真是無聲勝有聲。

璃音乾咳一聲,心虛地調轉開了視線。

她很清楚自己喝了酒是個什麼德行,別人酒量差些的是一杯倒,她卻是半杯倒,所以昨夜那半杯酒,是她故意去偷來喝的。秋鶯應該也看出來了。

看看鞋子穿好了,忙站起身,先在心裡來回默念了幾遍「相敬如賓」,才遲疑地伸出一隻手,輕拍了拍還折膝在地、矮她半身的男人的肩,十分客氣地道:「有……有勞。」

她本是想說「有勞夫君」的,但「夫君」兩字在舌尖滾了一圈,愣是沒好意思出口。

本還打算拱個手,作個揖,將「相敬如賓」執行個徹底,奈何男人尚未起身,不大適合對他行這兩個動作,於是只好作罷。

這便宜夫君雖說是自己選的,但畢竟沒有感情基礎,說到底,兩人根本不熟!突然一下子就要同床共枕,朝夕相對起來,對於自小一個人呆慣了的獨生小姑娘而言,這一開始的侷促實在是在所難免。

秋鶯在一旁看著,有些不忍直視地閉了閉眼。

但好在,璃音這番相敬如賓的努力,已讓那位新姑爺十足得賓至如歸,進入角色進入得十分順暢。

只見他不緊不慢站起身來,長身長腿,一開口,嗓音清淨,自若含笑:「應該的,娘子滿意就好。」

嚯,一聲娘子喊得如此順溜。

璃音佩服地向他望去一眼。

起身站定,男人便姿態閒懶地順手一拍衣擺,拍平了方才屈膝跪出的幾道褶皺。

總之,渾身上下瞧不出一點不自在。

屋子裡先前瀰漫起來的淡淡尷尬,也隨他這份自在雲散。

秋鶯心裡暗鬆一口氣:幸好幸好,小姐在這方面壓根還沒開竅,有些呆氣,幸好姑爺看來是個會來事的。

正穿戴著衣飾,秋鶯忽拿過一個精緻的銀質項圈道:「小姐,這長命鎖還戴回來麼?」

璃音見了那銀鎖,面有微怔,半晌,垂了眼淡聲道:「不戴了。」

那是她剛出生不久的時候,阿爹為她去廟裡精心打制的一副長命鎖。

這銀鎖她從小便戴著,一日都不曾離身,直到昨日昏禮,說不符合穿著儀制,才取了下來。

其實她自小就氣血旺盛,精神頭足,體魄都比一般孩子強健些,別家小孩多災多病的年紀,她一頓兩碗飯,徒手能劈磚,根本用不上這種驅病防災的東西。

但阿爹看別家孩子有,就說他的寶貝女兒也要有,歡歡喜喜去廟裡打了回來,獻寶似的給她戴上。

可這樣把她捧在手心裡寵愛的阿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偷偷地變了呢?

隨著她漸漸長大,她也越來越能感覺到阿爹一日日漸長的焦慮,阿娘也自府中出過那件事起,變得沉默不愛說話了。

不想再回憶這些,璃音抬眸,輕聲笑道:「秋鶯,你把它收起來吧,以後都不戴了。」

「好,不戴了。」

秋鶯最知道璃音哪種笑是在想哭的時候笑的,忙用絹帕將銀鎖蓋了,收去了妝奩最底層,將她按去妝鏡前坐好,俯身過去,小聲咬起了耳朵:「今天給小姐畫個婢子最拿手的妝,保准小姐一會一回頭,就把姑爺迷得神魂顛倒。」

璃音被逗得臉又紅了起來,這才想起初醒睜眼時,似乎看見男人正從外面回來,便一面由著秋鶯給她梳頭,一面也儘量從容地問起他話來:「夫君,早上去給阿爹阿娘請過安了?」

有了對方先前那一句入戲十足的「娘子」,她這一聲夫君再要出口,便就順暢多了。

「嗯。」只有一個字的回應,語調懶散,卻並不敷衍,還帶著點微不可察的笑意。

從鏡子裡,璃音可以看見男人閒閒懶懶地抱了胳膊,靠了床柱站著,沒骨頭一樣,面具下一雙漆黑的眼睛,閃著碎光,好像在定定看著秋鶯為她梳妝盤發的手法。

他對女子的妝發很有興趣?

「抱歉,我本該陪你一起去的。」璃音仍是透過鏡子,好奇地看他,「阿爹阿娘都和你說什麼了,沒為難你吧?」

誘他同謀,做下了偷梁換柱、瞞天過海的事,自然便該事事與他共同應對,不料那半杯酒的後勁比往日大了許多,竟叫自己一覺睡過了頭,丟下他一個人去應付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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