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吉早已領著大夫在等著,大夫替她診過脈,寫了兩帖風寒藥的方子,長吉拿著方子去抓藥,落蘇和銀翹服侍她沐浴更衣,躺在榻上。
魏璋回明熙堂沐浴換了身乾淨衣裳,夜深又往棲雲院來,落蘇煎好藥,正要進內室,卻被他攔住。
他眼神示意她將藥端過來,落蘇愣了愣,心中略覺不妥,兄妹二人已經成年,私下關係再好也得考慮男女大防。
正猶豫著要不要提醒下主子,銀翹卻不動聲色的從她手中接過藥,轉遞給了魏璋,又撞了撞她的肘,默默將她拉了出去。
魏璋親自端藥進了臥房,床簾未放,掛在玉鉤上,房裡透出斜斜的燭光。
魏青宛閉眼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綢緞般的烏髮披落在枕上,更顯臉若鵝蛋般小巧。
四下安靜,他站在床邊,垂眸看了她一會兒。
或許是睡夢中聽見了腳步聲,魏青宛緩緩睜開了眼。
猝不及防對上他黑深的雙眸,她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忙從床上掙扎著起來:「大哥哥怎麼在這?」
他側身而坐,看她生白的臉,「我不放心,來看看你。」
她靠坐床頭,微微有些侷促,不動聲色的將錦被拉高一些:「哥哥回去罷,我沒事的。」
他慢條斯理地輕攪手中的藥,執勺遞至她唇邊:「我看著你喝完藥再走。」
青宛避開湯匙,抿唇道:「哥哥放著罷,我待會兒自己來就好。」
「聽話。」他盯著她,氣勢不容拒絕。
魏青宛蹙眉,默了默,自己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她喝得急,苦澀霎時瀰漫口腔,嗆得咳嗽不止。
「妹妹慢些。」
他妥帖遞來解苦的蜜餞,卻被她不著痕跡地偏首躲開。
她迫不及待催促,「哥哥今日也落了水,快回去歇歇罷,不必守著我!」
見她躲避得厲害,他也不強求,起身將床帳落下,道:「好好睡一覺,明日我再來看你。」
「嗯。」
魏青宛透過帳子看他模糊的高大身影,見他轉身出了門,又躺回榻上,怔怔看著帳頂出神。
魏璋回了明熙堂,洗漱歇下,閉上眼,忍不住又生出綺思。
夢中是少女嬌弱的臉、楚楚可憐的眼,宛若蒲柳般的身姿緊緊貼在他身上......
翌日醒來,底下粘稠溫熱,濕濡一片。
魏璋抽出手,緩緩閉上了眼……
卻說老夫人知曉了魏青宛落水的事後,一早便派了壽春堂的嬤嬤過來慰問,又送了好些補品。
而魏夫人從魏持盈口中知曉昨夜之事,呷了口茶,冷笑道:「真是命大,若是淹死了反倒好了。」
又問魏持盈:「你說,昨夜你大哥哥很緊張她?」
魏持盈點點頭,道:「我還從未看過大哥哥那麼緊張一個人!」
魏夫人恨鐵不成鋼道:「你還有臉說!你可是你大哥哥嫡親的妹妹,現在倒叫那女人生的賤種同你大哥哥更親近了!」
魏持盈委屈道:「誰知道她用了什麼手段討好大哥哥,明明我跟大哥哥才該是最親的兄妹!」
魏夫人道:「往常我便叫你多做些針線與你兄長,可你總嫌累,你三妹妹好歹偶爾還會做身衣裳送過去,那個賤種更是殷勤,一年四季衣裳鞋帽都做得齊全,你若有那份心你大哥哥還會對她比對你更親嗎?」
魏持盈無話可說,想起昨日魏璋看魏青宛的眼神,心下那股怪異之感又浮了出來。
魏青宛落水受寒,宋廷宣擔心得一夜未睡,次日一醒來便先遣人送藥送湯,待穿戴妥帖,又急忙叫上宋妙玉一道去了魏府。
待到了魏府,宋妙玉進內室看望了一番,又說了些好姐妹的貼心話,宋廷宣卻因要避嫌不得進去,隔著一道屏風關心道:「你要多歇息,藥也要記得按時喝,萬不可再受涼,若有什麼需要的,就同我說,我定給你送來。」
「廷哥哥別擔心我,我過幾日就好了。」她尚虛弱,聲音也是嬌軟的。
中午魏璋從官署回來,徑直往棲雲院走,長吉跟在他身後,一邊走一邊稟告上午宋家兄妹來看望之事。
魏璋面上沒什麼表情,烏黑的眼裡亦辨不出是何種情緒。
到棲雲院時,魏青宛正坐在窗下喝粥,她臉色仍有些蒼白,看著分外的嬌弱,魏璋伸手往她額頭一觸,未有發熱,心稍稍安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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