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君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眼觀鼻鼻觀心。
太后忍著氣,目光銳利地穿過皇帝,看到被他擋了一半身子的皇后道:「皇后連自己的人都管不好,還覺得自己沒錯麼?堂堂一國之母,卻連承擔自己的責任都不敢,出了事情,就躲在皇帝身後,這就是你的國母之儀麼?」
皇后深吸一口氣,鬆開了皇帝的手,走到了太后面前行了大禮,半蹲在地上,鼓起勇氣道:「臣妾有錯,還請母后責罰。」
「哀家哪裡敢啊,你可是皇帝心尖上的人,哀家若是罰了你,哀家和皇帝這母子還做不做了?」
「母后……」皇帝有些急切地說:「兒臣絕不會這樣想。」
皇后也立刻惶恐地說:「臣妾甘願認罰。」
「這後宮皇后若是管不明白,還是讓能管的人來管吧。」
聽到太后這麼說,皇后的身子晃了晃。
皇帝倒是沒出聲,這件事他其實並不不反對。
只是皇后的態度這回很是強硬。
「太后娘娘,臣妾知道這次的事情,是我讓您失望了,母后要罵要罰,臣妾都願意守著。臣妾保證,從今以後一定會管理好後宮,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若是後宮裡再出這樣不體面的事情,臣妾一定主動交出宮權,絕不再有二話。」
此言一出,香君都有些意外。
咱們的皇后娘娘何時如此上進,竟然還會為自己爭取了。
皇帝見皇后這樣說,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是皇后,又是自己的真愛,皇帝還是願意再給她機會的。
「母后,既然如此,您便再給皇后一次機會吧。」
太后冷冷地看了一眼皇后,這才又看向皇帝,語氣緩和了一些。
「你是皇帝,後宮的事情,自然是皇帝做主。哀家累了,皇帝就帶皇后走吧,貴妃留在哀家這裡,伺候哀家午睡。」
皇帝帶著皇后走了。
香君老老實實地伺候太后娘娘午歇,取下太后娘娘的釵環,又輕輕地替太后篦發。
「今日的事情,你沒有告訴皇上,而是先來稟報哀家,你就不怕惹皇帝不高興麼?」太后娘娘忽然說。
香君手上的動作很穩,很柔和,她繼續替太后篦發,微笑道:「皇上的心思誰又能真的說得准?皇上今個兒愛重皇后跟心頭肉似的,明天說不準便又生了她的氣,冷淡了。皇上待臣妾也是如此,所以,臣妾還是喜歡伺候太后娘娘。」
太后笑了笑,又說:「可皇帝能給你的東西,哀家可給不了。」
「太后娘娘說的是皇上的寵愛麼?太后放心,爭寵這種事情,臣妾最擅長了。」
香君狡黠的笑著,想要說些俏皮話,可鏡子裡的太后娘娘卻嚴肅得跟見著了薛嬌嬌一樣。
香君趕緊收了笑。
「哀家說的不是皇上的寵愛,貴妃應該知道哀家說的是什麼。」
香君手上的動作,只有片刻的停滯,便又微笑著繼續替太后篦發。
「皇上能給臣妾的,臣妾自會自己去爭。可這後宮裡,要說臣妾最敬重、最佩服的人還是太后娘娘。若是臣妾能從太后身上學那麼一星半點的本事,哪裡還愁自己想要的得不到呢?所以,就算讓皇上生了臣妾的氣,臣妾還是覺得,讓太后娘娘的開心,更緊要呢。」
太后臉上的神情終於又變得柔和,她拍了拍香君的手,示意她可以停下。
香君放下梳子,又乖巧地扶著太后娘娘往床上走去。
太后看了一眼香君,溫柔地笑了笑,語氣也變得語重心長起來。
「先帝是仁君,但咱們的皇帝……」太后苦笑道:「就是連我這個母親,他都是心存忌憚的,所以,你未來的路,比哀家難走得多。」
香君也是沒想到太后會如此直白,她扶著太后坐下,安慰道:「帝王心性大多如此,但咱們皇上對太后娘娘還是很孝順的,心中也是有您這個母親的。」
「哀家知道,當初哀家流落北蒙多年,皇帝受了不少苦,他對我這個母親是有怨言的。他的性子,也因著當年的事情,變得有些偏激。但哀家只要活著,就還能管得住皇帝,哀家怕的是,等哀家不在了……」
「太后娘娘,以後別說這種話了。避讖呢……」香君扶著太后坐下,乖巧地蹲在太后腳邊道:「只要您放寬了心,好好養著,您還有得活呢。」
話雖如此說,可香君也知道,如果劇情沒有大的改變,太后怕是也就這兩年的時間了。
上輩子,太后死後,皇帝的確變得更加陰晴不定、喜怒無常。
想來,若是太后沒死,有太后在,皇帝對上輩子的香君也做不出剖腹取子這種殘忍的事情。
「還能活多久,對哀家來說,其實都沒什麼緊要,哀家這輩子,繁華見過,地獄去過,也曾大權在握,天下在手,但卻也免不了諸多的遺憾。對咱們的皇上,哀家也算得上傾盡全力,毫無保留,哀家這輩子,唯一的放不下的……」
香君有些緊張,她覺得太后要告訴自己很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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