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舟沒有什麼留下來的理由,點點頭, 和沈初一說:「如果有什麼事可以找我。」
雖然他知道,沈於藍不是會麻煩別人的人。
他和章典走出沈於藍的家門, 入春的夜裡還很冷, 他踩著月色往白家回,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沉甸甸的, 總想起桌下章典的紅底鞋……
章教授那樣的人願意參加她的聚餐,願意由她踩著腳, 一定是真的很喜歡她吧。
那她呢?她拒絕了章教授, 是因為不喜歡, 還是因為她在考慮秦聽?
白世舟越想腦子越亂,他走到家門口卻沒有進去,在院子裡的搖椅上坐了下來,低頭看自己的手掌, 上面因為之前的爆炸留了一點疤。
他想起那次在醫院,她瞳顫時吐的非常厲害,他顯出了異能體抱住她,裹緊她,試圖讓她好受一點,她汗津津的腦袋貼在他懷裡很久很久,突然冷不丁和他說:「你的信息素味道安撫不了我……」
其實不是他故意在釋放信息素氣味安撫她,是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信息素在釋放。
「怎麼坐在這裡?」院門被推開,剛下班的白世行走進來,看見他坐在院子裡有些疑惑的問:「喝酒了?」
白世舟抬頭看他:「喝了一點。」
「在沈探員家裡喝的?」白世行走過來問他。
白世舟知道沈於藍也邀請了白世行,只是白世行沒辦法提前下班去。
白世行見他不想說話,也就不再問什麼,剛要推門進屋去,他又冷不丁問:「你怎麼也穿紅底鞋?」
把白世行給說愣了,「我怎麼不能穿?誰還穿了?」
白世舟不想和他說話,起身推門進去了,搞得白世行摸不著頭腦嘟囔一句:「在發什麼邪火?」
※※
已經很晚了。
沈初一把秦聽帶上樓,秦聽比她想像中好照顧的多,把他帶進浴室里,拉著他的手走了一圈,讓他摸索什麼東西在什麼地方,很快他就記住,不再需要她陪著。
沈初一就在浴室外的臥房裡等著他。
浴室門沒鎖,她怕秦聽摔倒出意外,仔細聽著裡面的動靜,聽見流水聲猜測秦聽應該在洗澡了,才抽空給秦榮回了一條信息說秦聽一切都好。
秦榮秒回了她:【辛苦你了。】
秦榮是一直在等著她的信息嗎?秦榮也在擔心秦聽吧。
沈初一感到矛盾,秦聽無疑是痛苦的,他的痛苦是生來就有的,而這份伴隨他十幾年的痛苦是秦榮帶來的。
可是她又打心底里覺得,秦榮已經做得夠好了,秦榮為他提供最好的醫療資源,甚至為他挑選了最適配的眼球,努力要治好他。
這些資源是普通母親根本提供不了的,秦榮的權勢帶來了這些資源,可一個人想做到首相這個位置意味著她付出了全部的心血,她怎麼能再分出精力和時間去做一個「好母親」?
她想,秦榮也是痛苦的。
浴室里的水流聲漸漸小了。
沈初一起身去衣櫃裡翻翻找找,想找一套能夠給秦聽穿的睡衣出來,可她的衣服本來就少,更沒有男士的。
她只好找了自己穿過一兩次的白t和睡褲。
「我洗好了。」秦聽裹著浴袍摸索著走出浴室。
沈初一馬上過去扶他,牽著他的手走到床邊,把T恤和睡褲放在他手裡說:「這個是我穿過一次的,但洗過了,你湊合穿一晚?」
秦聽摸摸了衣服,很小聲說了一句:「你沒洗過我也不介意。」
「什麼?」沈初一沒聽清,低下頭來湊近了想讓他重複一遍。
他卻臉熱起來,不好意思地說:「沒什麼,我說我不介意。」又拿著衣服說:「我可以自己穿,我沒有那麼麻煩的。」
像是很怕給沈初一添麻煩。
「你不麻煩。」沈初一笑了笑,見他直接拉開了浴袍要換衣服,馬上轉過了身,飛快的說:「我也去洗漱了。」
才要走,手臂就被秦聽匆忙抓了住。
「別走。」秦聽的手很熱,聲音也因為赧顏變得低低黏黏:「你今晚可以不走嗎?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對這裡不熟,聽見你的聲音會讓我好受點……我可以睡沙發可以睡在床邊的地上,鋪一張毯子就可以。」
他的影子投在牆壁上,瘦的可憐。
一個完全看不見的人,獨自待在陌生的環境裡一定比正常人要恐懼千倍。
「可以。」她沒回頭對秦聽說:「我今晚不走,現在也不走,我就在這個浴室里洗漱。」
秦聽的掌心更熱了,小聲說:「我可能把你的浴室弄得有點髒……」他不確定自己沐浴的泡沫有沒有沖乾淨,也不確定洗手台上的水漬他有沒有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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