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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里数寒艳最机警,瞧出公主不悦,缓缓道:“奴看今早驸马爷神清气爽,心情极好,若不是有要紧的事,肯定不会出门。”
说得好听,纵然天塌下来也不该新婚一大早不见影,外人看笑话还是其次,主要心里别扭。
可她总不能在侍女面前委屈,苏家上下还没见过,初次就失礼数,一辈子都要顶着娇纵的名号。
其实高高在上的十七公主,何曾在乎过别人想法,任性得连命都可以拿来抵抗旨意之人,如今倒谨小慎微了。
既然已经迟到,总要仔细梳妆一番,飞仙髻上步摇璀璨,额头点红,流苏荡漾,挑了件柳绿打边的鹅黄袄裙,娇贵却不张扬,另让寒艳捧上宫里带来的夜明珠,孝敬夫人。
她没时间等自己挨千刀的夫君,赶在午饭前来到苏夫人屋内,挑帘子进去,瞧见两位气质华贵的女子坐在玫瑰椅上,见到她立刻起身,恭敬地施礼。
“殿下。”
霜雪大婚前就了解过苏家人,不肖说肯定是大姐雪盼与二姐雪宁,唇角旋出个笑,“姐姐们不必多礼,如今都是自家人,我可受不住。”
这般知礼又温柔,与传闻中判若两人,苏家两位小姐不紧愣了下,还是雪宁性子活泼,壮着胆子来拉对方的手,“殿下说笑,能和公主成为家人是我们的福气,哪里有受不住得呢。”
霜雪依旧柔声细语,“姐姐也说一家人,那我以后就是小妹,真要行大礼,该妹妹来。”
说罢要跪,吓得大小姐也来扶,她们正在这里客气,花屏内忽地有人清嗓,一听就是夫人,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母亲,公主——哦不,弟妹来给母亲请安了。”二小姐当仁不让,快走几步搭上夫人手臂,笑道:“母亲好福气,三弟娶了天下最精贵的女子,还如此懂事。”
听到夸奖,霜雪脸直发臊,屋外的金光可都涂上窗台,全怪那个小田舍奴,若不是昨夜喝了凝息汤,怎会赖床。
“母亲,孩儿不孝,晚上贪酒,今天才来迟。”
“不迟,不迟——”苏夫人满脸带笑,十七公主能来请安她都意外,哪里会迟!谁不知道对面是个管不住之人,前皇后死得早,皇帝将所有宠爱都留给小公主,楚月人尽皆知。
若不是突厥苦苦相逼,陛下才不会忍心最爱的女儿和亲,现在赐婚苏家也是由于涅辰打了胜仗,留公主在京都。
她自然懂分寸,不会以家婆自居,准备把对方供起来,不出叉子就成。
“公主快坐,咱们过会儿用饭。”苏夫人小心翼翼地:“若是公主饿,现在吃也成。”
一口一个公主,叫得霜雪无奈。
还和在宫里一样。
索性给寒艳使眼色,小丫头聪明,将佛台前的蒲团拿过来,两人噗通一声跪下。
“母亲,霜雪既然已经嫁给涅辰,如今便没有十七公主,只有苏家媳妇,母亲若不答应,就是还不满意儿媳,我今日就向父皇禀明,让陛下给苏家另娶一个配得上的大家闺秀。”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公主殿下要回到宫中,在皇帝跟前嘤嘤委屈,苏家满门都得遭殃,就算是玩笑也吓人。
“我儿快起。”夫人亲自来扶,“平白无故跪什么,苏家没这个规矩,不信你问她们,一个个都不跪。”
两位小姐有眼力架,连忙附和,“说的正是呐,我们家上跪神明与天子,下跪祖宗,别的都不跪。”
逗得霜雪抿唇笑,吩咐侍女奉上夜明珠,总算气氛缓和下来,大家一道往饭厅去。
绕过凋零的荷池,单面廊下花落一半,朵朵推着碧波荡悠悠,冬日也有种萧瑟之美,景致真不比皇宫逊色,很快来到座琥珀琉璃石舫,里面早就摆好酒菜。
夫人坐下问:“少公子人呐,一大早不见人影!”
两边侍女不敢接话。
苏夫人叹气,涅辰从小跟夫君长大,别看在外面叱咤风云,家中礼仪一窍不通,哪有新婚第二日就把新娘子撂下的规矩。
对方可是十七公主。
“公主莫怪,涅辰这孩子一直长在府外,不怕说出来让人笑话,她什么规矩都不懂,以后还要公主多提点。”
霜雪温顺地回:“娘,叫我霜雪或是雪儿吧,涅辰的事就是我的事,娘尽管放心。”
石舫外忽地起了动静,人未到,声已闻,“我来迟了。”众人望去,帘子一挑,苏涅辰快步走来,拱手先施礼,“早上有事出去,母亲莫怪。”
“我有什么可气,你该问问身边人。”
苏夫人蹙眉,埋怨里又有宠爱,对宝贝女儿使眼色。
她方才扭头瞧霜雪,对方垂眸不搭理,显然生气。
苏涅辰挨着坐下,轻声附耳,“公主,臣错了,以后再不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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