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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生在寒天之下的冷冰, 终究会融化。也不晓得她自己知不知道这点。
云烬雪往前走, 逐渐向上, 脚下是个缓坡,被白雪覆盖看不见,但下面大概是泥土, 很快这个观点就被佐证, 因为前方逐渐出现一片竹林。
直条条的翠绿扎根在雪中,起初还稀疏着, 寥寥绿意, 后来便浩瀚成林, 铺天盖地的雪没有压弯他们的身躯,但也让林子白了头,被沉甸甸的倚着,静默于寒风中。
云烬雪穿过竹林,走上缓坡的最顶端,迎面而来的是橙黄火光,顿时将苍白的人映照成另一个颜色。
她往下看去,整个人都蒙在热气里,瞬间出了层潮汗,蒸腾气流从冒出气泡的高温岩浆里炸出,几乎要将人逼退。
这居然是看起来比天还要庞大无边的岩浆之海。
而这正在沸腾的岩浆上,有两辆相向而行的长长地铁,长到看不清首尾,一辆黑色,一辆白色。车轮碾过铁轨的咯哒咯哒声异常密集。
她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这车可以在岩浆之上行驶,不会沉下去毁灭吗,里面应该是空的吧,但她确确实实又看到那两辆地铁里站满了人,黑色车中站着白色衣服的人,白车则相反,他们都面向着两辆车中间的区域,似乎在窥视着什么。
云烬雪也看过去。
两辆车的中间,有一座非常小的岛屿,大概只有大型十字路口纵横车流中交警所站的那一小块台子那么大。
云烬雪因为自己的联想比喻笑起来。
可很快,她又笑不出来了。
她看到一个银白色长发的女人站在那座岛屿上,脚下不远处就是沸腾岩浆,滚滚热流将她包裹其中,似乎眨眼间就要向她席卷而去。
这样好危险啊。
车辆在播报,是毫无感情却又莫名熟悉的机械女声:
【所有强大到异常的力量,终究会为持有付出代价。】
云烬雪很奇怪,那个女人感受不到脚下就是岩浆吗?不逃吗?可以逃吗?有能逃的地方吗?
机械女声又在播报,却不是从地铁里,而是从天上来。
【终究,用柔弱战胜强大。】
【终究,以牺牲更迭死亡。】
又开始下大雪。
白衣女人缓慢转过头,她有着灿金色的狭长眸子,银色长发随风飞舞,浑身上下没有过多颜色。好纯净漂亮的人啊,却在哭。
云烬雪想问问她为什么流泪,但又知道这距离太远了,恐怕自己说什么她都听不到,还是不要白费力气。
女人也仰头,看见了她,张了张口。雪花在岩浆海上空融化,又蒸发。
很奇怪,云烬雪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她在说...她在说...
“师姐,我要融化了,救救我。”
【于是毁灭无可避免。】
云烬雪猛地睁开眼。
玉色天花板在微微旋转,重影后又清晰。
耳边原本充斥着岩浆滚动与气泡炸裂,地铁隆隆而过,与女人的呼喊声响,此刻都随着梦的破灭而如潮水般骤然褪去,只留下浅金色沙滩反射着日光。
好安静啊。
从这种过于真实的梦境里挣扎出来总是很累,云烬雪抬手遮眼,舒缓着在梦中情绪透支后的疲惫。
仅仅是瞬息间,就忘记大部分内容了,但还有几幕极为深刻的画面,还深深留存在脑海。
在相向地铁间哭泣的银发女人,与那片沉默的竹林。
是什么意思?
女人应当是自己想象中的江炎玉本相模样,但哭着说自己快要融化了,是为什么呢?
甚至还有地铁隆隆驶过,真是够光怪陆离的。
罢了,不多想,做梦这种事情本就是乱七八糟毫无规律的。
就这么安静的休息了一会,云烬雪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在床上躺着。
诶,那家伙居然会让自己上.床,真是突然转性了。
她侧首往旁边看去,枕头很软,半边脸陷入,视野便是半块隆起的枕被和空荡床铺。
酌月那家伙不在?
云烬雪撑床起来,发现床上确实只有自己一个人。
低头看看,原本扣在手腕上的木质机关已经被取下了,小臂上被重新包扎,已经不再流血,痛感也消退许多。
翻开另一个手腕去看,那天被酌月留下的红肿握痕,甚至也淡去不少。
云烬雪摸摸额头,温度如常。体内还残留着些微烧后的不适,但整个人都比昨晚要清爽许多。
是因为昨天说开了吗?居然帮自己治疗了。
转头看去,旁边床铺空处放着那个被打开的木质机关,和被揉成一团的金色面具。
云烬雪心道:还说这机关打不开,时间明明还没到,这不是开了吗?果然还是在耍弄自己。
她叹了口气,坐在被中,阖上眼又休息了一下,昨晚的所有记忆慢慢回笼。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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