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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 光线可不会惨叫, 那是谁?
持续了许久,直到最后一丝力气顺着胸前巨大破洞溜走。
她的身体成为倒置瀑布, 血液几乎流干, 血管枯竭如干裂河床, 毫无生机。
云烬雪侧着脸,变形的视野里仅有那只枯柴般的手,乱杈扣着枚热气腾腾还在鼓动的心脏,那是她的心脏。
尖利笑声作为噩梦句点,云烬雪睁开眼。
她还在客栈床上,面朝大门侧躺着。被子一角搭上小腹,脖颈颊面上潮湿一片,汗流浃背。
视野在小幅度跳动着,还没从噩梦中挣出。屋内昏沉,刻意被人兜了烛火,只有小半融在墙壁上。
忍着噩梦余韵一波波顶上来的委屈痛苦,云烬雪捂住胸口,梦里钻入胸腔的粗糙手指触感真实到可怖,就那样轻易掏空她身体,让她反胃恶心,极端厌恶,又神思恍惚。
江炎玉原本坐在屋子中央的一方矮桌前,听到动静不对,慌张赶来,蹲在床头,观察她面色:“你怎么了?”
想要查探她额头温度,却被冷声呵斥:“别碰我!”
江炎玉动作一顿。
云烬雪阖上眸子,脸埋入枕被,哭腔微弱:“别碰我。”
江炎玉手足无措,只能一遍遍轻问:“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这声音似乎从遥远之处来,伴随其中的是她的心跳,早已缺失,但又确实响动着。只是仔细去听,更像是机械关节在磨合。
这具残破,苟延残喘的躯壳,总是在过往片段从脑海伸出跃出,再次如飓风过境般摧毁她所有心境,让她一次次厌恶自己,恨不得立刻彻底消失。
不仅仅是从书中世界,而是彻彻底底死去。
要等到噩梦的海潮褪去,才能从情绪泥沼中抽身。
她就这么躺了一会,平复着呼吸频率,直到所有感觉都结束,恢复死寂。
江炎玉始终紧张万分的盯着她,意识到这种虚弱反应可能与自己有关,几次想要帮忙又顿住。
凝视着床上人湿透的鬓发,以及腻白脖颈间滚滚而下的汗珠。江炎玉急的眼圈通红,却无从下手,指甲在手背上掐出一个个月牙,只能等待着她自己调整。
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是和她有关吧。
江炎玉稍微往旁边挪了挪,尽量把自己移出女人可能睁眼后的视野。伸手抓着女人零落在一边的腰带,焦急又沉默的等待着。
屋内静谧,只有一声声极压抑的喘息。
捂入枕头的呼吸逐渐微弱,窒息感很快涤清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方法非常好用,总能让云烬雪最快从糟糕情绪中挣脱出来。
翻身仰面躺下,呼吸重新流畅,清新肺腑。她睁开眼,天花板不再旋转变形。
又活过来了。
不知道该说一声“幸运”,还是叹息。
方才身体紧绷,思绪如一团乱麻,知觉也颇为迟钝,让云烬雪没能注意到,原来已经满室饭香。
这香气勾的人馋虫大动,无孔不入。浓烈到舌头似乎感受到味道,脑袋已经能猜到那都是什么菜品了似的。
不过还真有可能,云烬雪尝试呢喃着:“焖豆角,炒花菜,鸡蛋青椒,馒头。”
江炎玉一直竖耳听着她动静,也捕捉到这微弱声音,立刻如捧哏道:“你说对了,你好厉害啊!”
云烬雪撑着坐起身,看向屋中小几,上面的菜品果然如自己所说,一样都不差。
为了尽快转移她注意力,江炎玉还在小声道:“光闻味道就知道什么菜,还是在这么远的距离,我第一次见有这种能力的人。”
云烬雪无语道:“...你是什么厨神比赛的解说吗?”
虽然没听懂什么意思,但江炎玉还是火速闭嘴了。
不过对于猜中菜品这种事,云烬雪也不算意外。
毕竟她这具身体在很早之前,就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敏锐感知。尤其是嗅觉,味觉,与触觉这三种,明显到她刚来没多久都能察觉。
而在经历过眼盲之后,她发现,嗅觉似乎更为突出了。
但这么几种味道交融在一起,还能准确辨出每一道菜是什么,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夸张了。
算了,也无所谓。
刚准备下床,一抬头就对上双亮而小心的眼眸:“你好些了吗?”
云烬雪:“我本来就没事。”
在床边坐了会,垂眸看见自己腰带在女人手里。
江炎玉立刻撒开手,递给她:“我就是顺手一抓,没别的意思。”
云烬雪目光淡淡,将腰带系好,起身下了床。
身体还有些虚,但比方才好多了,只是扣紧腰带时,发现余出来的部分比前几日又长了些。
垂眸看去,袖间手腕如一截瘦枝,腰细的病态,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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