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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烬雪道:“我现在不缺钱用啦。”
汉子将零碎东西放在一边,去桌上摆筷子。妇人笑道:“过来过来,正好一起吃饭。”
四人围桌坐下,黑狗在桌腿与人腿间穿梭,转个圈趴下啃骨头。
妇人与汉子都没什么明显变化,不过仔细去看,好像脸圆了些,身上换了新衣裳,喜气洋洋的,性子依然热络十足。
汉子起身拿来四个杯子。妇人问两位:“闺女能喝酒不?自家酿的果酒。”
云烬雪点点头:“我们都只能喝一点。”
妇人给她们各倒了小半杯,清浅绿色的酒液香醇可口。汉子又坐下,搓着大腿上的衣料,左右看看,笑问道:“这姑娘是你朋友吗?”
云烬雪一顿,突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她。
江炎玉接过酒杯,正道谢,听见问题,赶忙竖起耳朵。
好几个现编的身份在肚里转了几圈,云烬雪还是决定按照之前的理由继续说:“我之前,不是被宗门赶出来了吗?这个是我没被赶出时候的师妹。”
前面的话都揉成一团,只余清御悦耳,最后师妹两个字在江炎玉空荡荡的心腔中来回回荡,越发响亮。
她抿了口果酒,还没下肚就已脸颊飞红,赞叹道:“好酒。”
妇人笑道:“原来是你师妹,江姑娘喜欢喝就多喝一些,家里多的是呢。”
喝了薄酒,一起吃菜,聊些近况,屋内时不时爆发哄堂笑声。
妇人摆手可惜道:“你要是再来早一些,就能见着我闺女了,她刚走没多久,都差不多是同龄人,肯定有很多话能聊。”
云烬雪笑道:“您家孩子在宗门里适应的怎么样?”
说到自家小孩,妇人立刻侃侃而谈:“适应的还不错,她本来吃住什么的都不挑,人懂事的很,这趟回来还知道给我们买新衣裳。不过,孩子哪都好,就是人有点耿直,容易得罪人,听说在宗门里和人家弟子吵架,不过这个年纪的小孩血气旺盛,不闹起来也就行,其他都挺好的。”
江炎玉顺口问道:“她在哪个宗门修习?”
汉子正在剥花生,脸颊黑中透红,略骄傲道:“是那个劈山门的,听说最近还挺厉害。”
云烬雪夹菜的手一顿,睫毛颤动。
这三个字如豁开某道陈旧伤口,疼的她差点没拿稳筷子。
断剑还抵在腰间,无法忽视的冰冷触感。羞辱话语夹在铺天盖地的雨水中砸下来,在耳边回荡。
正道不容你,邪道也丢弃你而去。我要是你,我直接给自己一剑了结残生。
免得辱了曾经修仙界第一大师姐的名头。
而记忆中的大雨似乎也穿越时光再次倾泻而下,外头响起轰轰雷声。
妇人正要起来,被汉子按下,自己跑出去:“我去收衣服,你们继续吃。”
打开门,顿时有冷风灌进来。可见黑天夜幕中卷起沉重云块,穿插着雷电,刺眼耀目。
云烬雪脸色苍白,缓缓收回手,只夹了距自己最近的那道菜,到口中慢慢咀嚼。
江炎玉将她所有的反应收入眸中,微微歪头,若有所思。
吃完饭,一起聊了些东西南北,几人都喝了不少酒。时间渐晚,又来到这家女儿的房间休息。
屋中收拾的干净整洁,只有一张床,但很宽敞。
云烬雪过去坐到床边,颊面泛红,微微发怔。
刚洗漱完,脸上还散发着湿润潮气,她用手背试了试,似乎温度略高。
也没喝多少,看来这酒后劲不小。
听见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声响,云烬雪抬眸望去。女人凑了两个凳子拼在一起,准备就这么凑合一夜。
外头雷声阵阵,云烬雪道:“过来吧。”
她脱去鞋袜,躺进床里,揉揉有些钝痛的太阳穴:“要是让他们看到你睡在那里,像什么样子。”
江炎玉反应好一会,才意识到她说了什么。顿时从板凳上一跃而起,生怕她改主意似的快速脱衣服在床上躺好。
这家女儿个子应该不高,床铺是量身定做的,江炎玉躺在上面,脚踝正好抵在床尾,只好稍稍弯着身子。
云烬雪感受到床边人的动作,双目放空,酒意催着整个人都悄悄加热变红。
她们各躺在床的两边,中间距离可以再塞两人。江炎玉凝视着她的背影,慢慢平复着呼吸。
明明很远,却已经察觉到那人的温度,生怕自己比雷声还要震动的心跳被人听到,她裹紧被子。
木质墙壁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柔和纹理上覆了层时光包浆。云烬雪想要转移自己在雷雨天内逐渐不受控的心绪,便将手掌贴在墙上,感受着冰冷表面下曾搏动的树木心跳。
被砍伐而死过一次的树,会因为变成其他东西而拥有二次生命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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