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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快放弃,后靠在窗户上,蹙着眉,胸腔窒闷异常。
恰有雷光闪过,在她身后明灭,某瞬间将一切映照的苍白至极,仿佛掀起了世界的皮囊,露出骨骼。
发觉她喘不过气,江炎玉着急道:“师姐,呼吸。”
刚说完,自己也意识到这句话似乎说了很多次,刚弯起唇角,眼泪便掉下来。她只是轻轻重复着:“师姐,呼吸。”
云烬雪在模糊视线里看着她,额头胀痛。脑海里闪过两幅画面,泉海奇潭中的光怪陆离,以及喜乐宴内的羞辱折磨。
她哭不出来,也说不出话,缺失的心脏在替她抱怨。
我已经知道你会给我的不仅仅是吻了,你个混蛋。
女人眸子里越发浓烈的排斥如针,一把把刺过来,让江炎玉身躯刺痛。
尽管拼命压抑着,可还是无法阻挡糟糕情绪壮大。云烬雪头痛欲裂,终于忍不住,咬牙道:“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已经不是第一次询问,江炎玉始终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用那双逐渐潮湿的眼眸看着她。
云烬雪微微撑起身子,嗓音冷质:“你说你喜欢我?”
江炎玉认真道:“喜欢。”
云烬雪嗤笑一声,不知在笑谁:“你一个没有心的魔物,你喜欢谁?”
江炎玉没有吭声,眸光波动,承受不住似的微微低头。
云烬雪呼吸急促,肺腑冷痛。眼前也阵阵发晕,连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我自己都讨厌我自己,你为什么还喜欢我?你有病啊!”
除了面前之人,这里没人知道她来自其他世界,不知道她的许多行为要顺应规则。他们眼中的自己仅仅是云烬雪,面对那些逃避行为,他们心里到底会怎么想?
归星会觉得她自私吗?她肯定会!只是她乖巧礼貌不会把这种情绪表达出来。
长老们会认为她是个难担大任的废物吗?也一定会,不会当面说她是因为觉得她这种承受能力很差的家伙连几句教训话都听不得。
这些想法一出来,又被她立刻推翻。
手掌揉入发中,揪住几缕发丝往下拽,牵出麻木锐痛。
怎么可以这样去想他们呢?他们那样温和的人,根本不会有这种想法啊。
可万一呢?
在那些崇拜过她,甚至以她为信仰的那些人眼中,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
小镇上看盲眼自己的那些人的眼神,如盏盏鬼火,幽幽燃烧,在梦里也燎原。
也许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再过几年,或者十几年,这世界和她就没什么关系了不是吗?不要想那么多了,为什么给自己找事?
但那些都是曾经接触过,鲜活无比的人,仅仅是可能被讨厌本身,就已经足够让人痛苦,根本无法忘怀或忽视。
手腕忽然被攥住,云烬雪抬眸,见女人帮自己拆去纠缠在指间的发丝。
她神情悲痛,眉头蹙着。从指间拆出的断裂长发飘落在床上。
江炎玉嗓音哽咽:“别伤害自己。”
一股气顶上来,云烬雪握住她腰间红刀,拔出雪亮银光,将利刃推到女人脖颈。
云烬雪跪在她面前,被子从她腰间散落。她居高临下望着人,冷眸锋利:“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江炎玉只是看着她,泪光闪动。
窗外雷鸣阵阵,越发急促。雨声冲刷着屋檐,狂风呼啸。
刀刃推进,轻易割破肌肤,涌出一线鲜血,扎疼了云烬雪双眼。
她忽然清醒了似的,丢开刀,浑身脱力般往后靠去,重重砸在半截墙壁与窗户上,噗通一声。
江炎玉的心脏也跟着颤一下。她膝行向前,颤巍巍的手想去治愈女人发间的细小伤口,却被拍开。
江炎玉揉着手腕,低声祈求道:“师姐,求你了,你再看看我好不好,不要直接就把我丢掉。”
云烬雪神情空白,脸上血色缺失。
兔琦是因为她无能而死掉的吧,那小姑娘在颠红堂窜了那么久从没被发现,却因为想帮自己就遇难了。
江炎玉颤抖道:“我喜欢你,我永远喜欢。你一点也不糟糕,不要讨厌自己,要讨厌就讨厌我。”
明知道红镜山都是帮吃人不吐骨头的骗子,明明刚得知那种毒物没有解药,但还是轻易被骗走心脏。她像个蠢货,且永远不会有长进。
瞧见她脸色越来越差,江炎玉语无伦次道:“你恨我,那些让你痛苦不开心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你恨我就足够了,不要恨自己,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
云烬雪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撑起一口气力,转身打开窗户,风雨直接刮入屋中,吹得她发丝飞舞。
她翻身屋外,落地在走廊,赤脚向院子里走去。
江炎玉跟着翻出来,眼见女人就要走入风雨中,慌张伸手在她头顶丢了个灵力罩,却因为这动作失去平衡,直接从窗户上摔下。又赶紧爬起来跟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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