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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五分钟。希希,这个呢?”白盏庭已经没有了恼怒的神情。
她只是搂着希希,给她指那颗结了红豆的树。
这树是两姐妹过年时一起种下的,当年还是小苗,如今已经比二人高过一头了。
“常绿灌木,好高,还是说是乔木?这个叶片颜色,该施喊镁肥了。”白希明看完还摇头,这火棘叶都缺绿了,亏得这样还能结果。
白盏庭轻笑。“小米粒,希希喊你施肥。”
这也算她们的一种约定,这棵树一直是白盏励亲自在照顾,长势和后院修剪整齐的植被相去甚远。
“咳。今晚就施。”白盏励是不太懂这些,只觉得它最近长势不太好。
送走了观察植物的白希明,两姐妹沉默下来。
到底留了些默契,两个人安静的走过廊桥,在院子里踱步。
“姐姐。我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过找你。”最终还是白盏励先开了口。“哪怕他们拦着,我也没有放弃过。”
白盏庭低垂着头,发丝随微风在耳畔轻动,掩了神色。“嗯。我很感激你,没有忘记我。”
她没想过有一天还能重见天日,找到她这件事里妹妹也有出手,甚至是为了她赴uni zone这么危险的地方。
世间的变化是很大,可姐妹相爱的心是没有变的。
这是她最近唯一的慰藉。“但家主什么的还是算了吧。那种事离我太远了。”
“姐姐!你看着我。”白盏励拦住想继续往前走的白盏庭。
白盏庭看到了一个颇具风华的成熟女子。眉眼间不再带有离别时的稚气。
多了沉稳和运筹帷幄的自信。这是她曾经有的,现在看来太过刺眼。
“你想说什么?”太耀眼,太明艳。
白盏庭别过头,是了,是她离开了这么多年,留了妹妹一人奔赴桃源。她们终究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白盏励看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又是一痛。
她抓起白盏庭的手,往自己的书房走。书房沉香,檀木的颜色让人平静。
她打开一个柜子,里面躺了一叠纸,一只红色的香囊。
“还记得我们怎么说的吗?那株火棘。”她打开香囊,里面装着二十多颗深浅不一的红褐色果实。
“这是我给你留的。每一年。”
白盏庭显然怔住了。她微微张着嘴,接过那红香囊。
摸到金色的绣纹的瞬间,她兀地缩了下手,一定是绣纹太扎手。
“这是那些年的日记。读读看?虽然到初中以后就没写了。”白盏励抚摸过姐姐带了茧的手,送她一个含笑的眼神。
日记笔迹稚嫩,歪歪斜斜的,还有许多涂改和错别字,表明了它主人的年纪。
3月7日,晴。
今天学校开始教方程了,可是我连陈法都还没有能算会。要是姐姐在就好了。妈妈说姐姐去ji(急?)训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
5月18日,阴。
两个月了。六十天?我都学会方程了,姐姐还没集训完?真慢啊。我还想问问她亭亭丽丽后面怎么样了。
亭亭丽丽是那个童话故事里的姐妹。
白盏庭挨个翻看,妹妹的日记里出现最多的词就是姐姐,最多的话就是“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白盏庭心里泛起一些苦涩,小米粒那会儿多大?有没有十二岁?她听到自己失踪后,会想些什么?
很快她就看到了答案。那是这一叠日记的最后一页了,白盏励终于得到了姐姐失踪,没能找回来的事实。
那张纸有些皱,泛黄的边角看得出水痕。
“我一定会把姐姐找回来。”
这是小小的白盏励做出的承诺。连同那一袋火棘果一块儿,模糊了白盏庭的视线。
白盏励抱住她找了许多年的姐姐。“姐姐,你还记得你给我讲的故事吗?我不喜欢它的结局。妹妹是不会抛下姐姐一个人去所谓的极乐世界。没有你的地方,怎么称得上极乐?那不是仙境,是没有你的地狱。是时刻折磨我的思想,让我煎熬万分的地方。”
“我一直一直在找你,等你。树我在照顾,白家我没有接手。因为,因为在我心里,这些都是你的。我不该抢你的东西,我德不配位。”她生来愚钝,又纯善的可怜。
痴人傻等,老实又笨拙,按部就班的把每一年她们的约定做成。
火红的果实是相思,是一个个夜晚她对着天问姐姐的去处。
“你没有,你很好,你很厉害了,小米粒,你已经是合格的决策者了。这么多年,你成长了好多。我很高兴,发自内心的……”白盏庭抱着她的背,抽噎着。
从前的那些年,她很羡慕白盏励的轻松自在,羡慕她能在被问起1+1时想到的只是稚童的答案,而不是哲学的,物理的,无解难题。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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