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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喝点吧,”高子涵拦住了她,又凑近了,在一片喧闹中低声问着,“我怎么总觉得,这几次见你,你精神不太对呢?好像……像是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谁说的,我挺高兴的呀。”荀旖笑说着,又向后一靠,轻轻眨着眼睛,仰头看着那一闪一闪花花绿绿的灯。
高子涵眉头一皱:“你别蒙我,你高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吗?这几次见你,你都是强颜欢笑。你说,是不是在学校受了气?”她说着,打开了话匣子:“我跟你说,如果受了气,可一定不能忍着!你这都快毕业了,不把这口气出了,你这辈子都忘不了。我和你说,我当时就特别讨厌我们学校一个人,结果……”
“没人欺负我。”荀旖淡淡说着,打断了她的话。她又顺手拿起了一瓶啤酒,熟练地撬开,又往嘴里送。
高子涵见状,知道拦不住,也放弃了。只是在那啤酒没了一半的时候,她才又好奇地问着:“还是,感情不顺?以前没见过你这么喝过……哦,高考结束那天除外。但你现在这手法,显然没少喝。”她说着,跟着荀旖一起靠在了沙发上,扭头问着:“失恋了?”
“没有,”荀旖回答着,又哈哈一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故作神秘,“其实,我正在恋爱中。”
“呦,恋爱了不告诉我,真够义气的!”高子涵笑着拍了她肩膀一下,又问,“男的女的?”
“明知故问。”荀旖说着,又喝了一口酒。
高子涵笑了:“不想和我分享一下?”
荀旖听了,坐直身子,严肃回答道:“女的。”她说着,叹了口气:“就是……异地了。”她闷了一大口酒。
“异地呀,”高子涵若有所思,“现在寒假,可不是异地吗?等你开学,你俩就可以如胶似漆,卿卿我我了。”
荀旖垂着眼,纠正道:“就算开学了,也是异地。”
“啊?怎么会?”高子涵问。
“就是……她有自己的工作嘛,很忙,很远,没办法来找我。”荀旖解释着。
“那你可以去找她呀,”高子涵说着,愣了一愣,又忽然叹气,“算了,当我没说,我忘了你们学校开学即封校。现在想想以前的大学,那都是什么神仙日子。都怪这该死的病毒!”
荀旖笑了:“是的,都怪它。”她说着,仰头把酒瓶里剩下的酒都喝了。“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她说着,酒瓶子随手搁在了一边,又努力站起身来:“我去一趟卫生间。”她说着,就要走。
可她没走两步,高子涵就看见她两腿一软。“荀旖!”高子涵叫了一声,可为时已晚。荀旖一个踉跄扑通一声栽在了地上,给面前正深情对唱的男女行了个跪拜大礼。
高子涵不禁扶额:“早说了不要喝这么多。”她想着,忙过去扶起了荀旖,将她扶到了沙发上,又关切地问:“你怎么样呀?没事吧?对了,膝盖,你膝盖也还好吧?”
荀旖迷离着眼,点了点头。
周围的人松了一口气,她听到有个男生在笑:“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又要找陪唱了呢。”
所有人哄堂大笑。“荀姐当年的壮举我可还记着呢,”有人说,“不愧是荀姐,野啊!”
高子涵也不禁笑了,可她一扭头,却看见荀旖闭上了眼睛,眼角又流下一行清泪来。高子涵意识到不对,连忙问她:“你是不是还是有些不舒服的?要我送你回家吗?”
荀旖又点了点头。“回家吧,”她轻声说着,又口齿不清地安抚着高子涵,“你放心吧,我爸妈不在家,出去拜年去了,今晚不回来。所以,我们也不用解释,为什么又喝大了。”
“又?你还喝大过多少次啊?”高子涵问着,摸出手机,开始叫车。
“也没有几次嘛。”荀旖听起来意识还是清醒的,可她的眼泪却一直流。
高子涵也顾不上拿纸巾了,直接用袖子给她擦了擦眼泪。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又说:“车快到了,穿上衣服,拿好东西,我们就走,好吗?”
荀旖点了点头,又笑道:“我手机在桌上,钥匙在外套里。”她说着,指了指衣架。高子涵见了,连忙去给她拿上了手机,帮她穿了大衣,扶着她就出了门。
所幸这一路还算顺利。高子涵扶着荀旖上了楼,进了门,帮她脱了外衣,又把她扶到了沙发边,让她躺下。“你歇着吧,”高子涵说,“你家有牛奶吗,我去给你整点儿。”
荀旖点了点头:“有的。”
高子涵听了,放下包,就自己去厨房找。可她刚到厨房,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回头,只见荀旖已经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卫生间。她刚想问,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呕吐声……好吧,不用问了。
高子涵叹了口气,又在厨房里找牛奶。一打开冰箱,她就看到了一盒,还看到了一碗。那一碗用保鲜膜封着,看着也还新鲜。
高子涵不由得犯了难,正纠结时,却听卫生间里传来一阵水声,随后荀旖拉开门昏昏沉沉地走了出来。“你怎么样?”高子涵忙问。
“舒坦多了。”荀旖说着,又瘫倒在了沙发上。
“对了,你冰箱里还有一碗奶,我是给你另拆一盒,还是用这个就好?”高子涵问。
荀旖听了,喉头滚动了一下。“那个不是奶,”她说,“是杏酪……杏仁茶。我自己做的。就……喝那个吧,本来也是打算晚上回来喝的。”
“啧,牛呀,”高子涵说着,将那一碗杏酪取了出来,揭开保鲜膜,放进微波炉,“你现在还会下厨了?”
“会的,”荀旖说,“也就这个最拿手。”
说话间,微波炉响了,高子涵拿出了那碗杏酪,放在了荀旖面前。“你喝吧,”她说,“对了,你家有type c的充电器吗,我手机快没电了。”
“有的,”荀旖指了指自己卧室的方向,“在我的床头柜上。”
高子涵比了个ok的手势,起身便要去荀旖的卧室。可路过书房时,她不禁站住了脚步,向里望了一眼。“叔叔现在还沉迷于书法了呀?”高子涵问着。
书房里铺天盖地全是白纸黑字,一股墨香迎面而来。
“不是我爸,”荀旖回答着,垂了眸子,只盯着杏酪,“是我。”
“你?”高子涵惊讶的很,她折回来,“你什么时候还会书法了?我都不知道!”
荀旖想了想,回答道:“快十年了。”
在书里有五年,回来之后,又快五年了。时间过得是这样快,不知不觉,她已经爱了她这么久,又已经失去她这么久了。
高子涵听了,只是笑她:“呸!满嘴跑火车!你十年前什么德性我还不清楚吗?跟我这装啥呢?”她说着,又探头进书房。只见那宣纸上的字体倒是娟丽,可惜这里写一处那里写一处的,每张纸上都铺满了字,密密麻麻的。高子涵好奇,不由得走了进去,扯起一张就要仔细看去。
“高子涵,”这时荀旖却开始叫她了,“高子涵!”
“诶,来啦!”高子涵生怕这喝多了的人搞出什么来,连忙丢下手里的宣纸跑去客厅看。只见荀旖正歪在沙发上,茶几上多出了一滩杏仁茶来。哦,原来是她不小心把碗弄翻了。
高子涵无奈:“你呀!不能喝还非得喝!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她说着,扯了纸巾就开始擦桌子:“改天你必须请我吃饭,我要吃学校门口的韩式炸鸡。”
她说着,清理了桌子,一回头,却见荀旖望着那空空的碗,泪流满面。高子涵愣了愣,又坐到了荀旖身边。“荀旖,”她认真地问,“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荀旖闭了眼睛:“你这糟小姑娘坏的很,趁我喝多套我话。”她说着,吸了吸鼻子。
高子涵笑了:“行啊,还知道自己喝多了,那说明没喝多。喝多了的人,都说自己没喝多。你这么清醒,肯定没喝多。”她说着,手在膝盖上撑着下巴,扭头看着荀旖:“你说嘛,你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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