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裡漸漸熱鬧起來, 四處掛了紅燈籠,桃符換了一個又一個。
那四十七城, 那一州數萬百姓, 好像都被那個明黃龍袍之人遺忘了。
臘二十九清晨, 沈長清進入上書房,臨近午時才出來。
有二三宮女、三四太監瞧見, 稱, 長清君面色凝重, 很快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臘二十九夜, 紅光照得滿宮喜慶,但細瞧, 卻是有些詭異般地靜謐。
有些宮殿冷冷清清不見人影, 甚至在大喜的日子還掛著白燈籠, 裡面的竟是淡淡的幽藍色。
冷宮殿前, 藍光猶甚。
一襲青衣, 一頭白髮, 沈長清站在發藍的紙燈籠下,臉上更顯蒼白。
是死人的陰白。
黑色的液體在他的背後蔓延,有什麼人在慢慢接近。
沈長清轉身, 望著來人的方向,輕嘆, 「連著攔了十三道聖旨,若非你是我的弟子,只怕腦袋都要成肉泥。」
「如今顏平雖不會要你的命,但他如想借題發揮,我們沒理,到時候為師也……」
沈長清忽然閉上嘴,眼睛緊緊盯著顏華池手中之物,後退半步,脊背貼上冷宮那掉了紅漆的木門。
那人向著他伸左手,勾勾手指,笑,「過年了,您給徒兒備紅包了嗎?」
「買的也好,自己繡的也好,不要告訴徒兒,您忘了。」
沈長清抿起唇,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他還真的忘了。
「為師者傳道授業,為父者關心愛護」,顏華池左手向下,慢慢撫摸手中的東西,「該記得的,對嗎?」
沈長清其實是想辯解的,比如——長門路遙,到處都是顏平的耳目,沒必要為這樣的事特意出門。
比如——他手頭沒有針線,也不便去找宮女要。
再比如——他習慣了一個人,習慣了冷清的日子。
可那其實全部都是藉口。
他該重視的,他不是忘了,是從頭到尾就沒有想過要準備。
沈長清低下頭,手指輕輕捏著自己的衣袖,有些局促不安道,「是。所以……你想如何?」
「師尊怎麼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顏華池眼底染上真正的笑意,「徒兒難道還敢罰您嗎?」
沈長清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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