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毓章好整以暇地坐著,不急不緩地說:「都在這裡,看看便知。」
他面前的案上有兩本奏摺和兩封書信,挨著一字排開。
「這……」傅禹成伸手想要拿最左邊的一封信,指尖碰到信封又縮了回來,謹慎地問:「都是誰送上來的?」
秦毓章從一封黃皮的摺子開始,自左到右點過去,「忠義侯,賀今行,齊宗源,柳飛雁。你都可以看。」
「怎麼都有?」傅禹成嘴角一撇,遲疑著拿走了嬴淳懿的一封,「那我可就看了啊。」
秦毓章微微頷首,示意錢主簿將另一封摺子遞去給謝延卿。後者依言取走賀今行那一封交給謝延卿,再過去支開內侍,將房門關上。
傅禹成一目十行,很快看完,握著摺子怒道:「真是膽大包天!江南官府想幹什麼,泄洪這麼大的事也不遞摺子上來問詢朝廷的意見,就自作主張還出了這麼大的差錯。」
「不過這是忠義侯的一面之詞,」他將摺子放回原位,「還得再看看齊大人怎麼說。」
秦毓章不開口就是默許。
他打開齊宗源的信,這一回看得更快,看完又馬上拆了柳飛雁的信。不過幾息便猛地變了臉色,抬頭盯著前者,「相爺?」
秦相爺八風不動,聲音淡淡:「要得太狠,太貪心了。」
傅禹成把手裡幾張信紙捏在一起,也皺眉道:「整倉整倉的糧都靠柳氏轉運分銷,卻半成利都不分給柳氏,要錢也不是這麼要的。柳氏好歹也算是皇商,齊宗源這是把自己當什麼了?說起來也是個封疆之吏,怎麼能糊塗成這樣?」
「江南是天底下最繁華的地方,水土風物都養人得緊,齊大人做這幾年總督,應是深有體會。」錢主簿迴轉來,走到畫案一側,向自己的頂頭上峰躬身說:「屬下還記得四年前,齊大人赴江南上任時,特意來向相爺辭行,在府外等了近三個時辰,成管家勸幾回都不肯走。然而自去歲以來,齊大人對京中似乎就不大在意了,今年入夏時的『冰敬』更是遠不如年前遭了雪災的松江路。」
「嚯,這是翅膀硬了啊!」傅禹成張大了嘴,一臉義憤起得恰到好處,「可姓齊的信里還說要咱們把事情壓下去,那咱們壓還是不壓?」
「拿了好處就不想認人,出了事再回頭來求咱們相爺兜著,予取予求,天底下哪兒有這樣的好事?」錢主簿搖頭笑道,「傅大人,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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