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微微一笑。
老匹夫。
王玡天在心裡罵了一句,幸好他昨晚回到京城就在反覆思考自己的破綻,自然也想到了稷州那些田地,對此不算毫無準備。
他向上首再一拜,絞盡腦汁組織語言:「回陛下的話,臣在稷州確有些田地,但那些並不是從農戶手裡索買的良田,而是臣在任期間組織人手新墾出的無主荒地。臣本欲在陛下萬壽時,將其作為壽禮獻給陛下、充入皇莊,但田地開墾以及初期所用青苗肥料等等耗費,皆由臣以自身名義向稷州及周邊士族鄉紳籌集借款,並未動用本家分毫的錢糧。欠債尚未徹底結清,臣便不能及時向陛下稟告,望陛下恕罪。」
明德帝聽笑了:「你竟有如此心意?」
王玡天答:「臣領受皇恩,報答陛下乃是臣應盡的本分。」語氣已然流暢許多。
陸潛辛誇讚道:「王大人臨機應變,厲害。」
「不及陸大人處心積慮。」王玡天冷冷回道。
明德帝沒有阻止他二人唇槍舌劍相向,待他們說完才說:「朕今日要是不問,恐怕到羽化都等不到你獻禮吧?」
王玡天:「陛下言笑了,按照契約,到今年秋收之後,便能了結所有債務。」
陸潛辛:「王大人說的什麼契約,可否拿出來一觀?」
王玡天:「為方便臣留在稷州的人對帳勾銷,契約與帳冊也都存在了那邊。陛下若是要看,臣立刻傳書過去,讓他們送進京來。」
「行了。」明德帝將銅錢扣在掌心,「稷州的事姑且算你過關,松江的事你又有什麼說辭?」
王玡天低下頭顱,叩上手背,「臣離開松江已久,不知故地現狀。但臣相信自己的父親,臣一家都誓死效忠陛下,絕不會做出悖逆之事。」
陸潛辛感到好笑:「王大人三言兩語,倒把自己摘得挺清。」
王玡天維持著磕頭的姿勢,沉默不語。
明德帝一手撐上御案邊沿,身體前傾,看著陸潛辛說:「僅憑你一面之詞,再加幾本新抄錄的帳冊,就給王氏定罪,他們未免要埋怨朕不通人情不講法理。」
見後者沒有反對,他便轉向另一邊,「王玡天,你說你不知松江情況,那朕只能即刻著人去傳召你爹進京述職。到時候,再讓他親自給朕解釋。」
王玡天說不得一個「不」字,只能應道:「但憑陛下安排。」
陸潛辛卻問:「陛下,您何時變得如此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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